叶剑鸣这次犹豫了,他很清楚这头雪狼是想要离开这个秘境,甚至不惜以这样的方法来取得叶剑鸣的信任,很极端,但也是现如今最有用的办法,叶剑鸣根本就不可能带一个根本就没办法掌控底细的生命离开这里,冥冥之中自有规则,这个由他带离开秘境的妖兽要是犯下了什么罪孽,那他这个当初带着雪狼离开的人,就会遭到主要的责任。
所以叶剑鸣是怎么都不可能同意的,但是当雪狼表示去了可以跟兆幼临结血契的时候,叶剑鸣承认自己犹豫了,因为他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自己徒弟身边,若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徒弟找一个足够忠心的同伴,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是这头狼太聪明了,让叶剑鸣心生忌惮,所以可以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叶千灯却抱着不一样的意见:“我觉得这个契约还可以啊,这头雪狼的天赋很高,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区区二百出头岁就达到这个地步,要是能够缔结契约,兴许兆幼临的天赋还能帮它一把,你徒弟的天赋也是挺高的,这头雪狼应该也察觉出来了。”
叶剑鸣现在彻底的犹豫了,叶千灯不会骗他的,而且叶千灯对妖兽的了解绝对比他多,这并不是单纯的扫一扫就能够解决的,是,扫一扫的确直接能够把这头妖兽的一切都展现在他面前,但是智慧是不可能展现出来的。
就这一点就已经封住了一切。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那么我就没有别的意见。”叶剑鸣把目光转向了兆幼临,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因为这本来就跟他没多少关系,这头雪狼选择了自己的徒弟,这头雪狼要跟自己的徒弟度过一生,所以这件事情问得不该是他的意见,而是兆幼临自己的意见。
如果他愿意的话,就算这头雪狼真的要出问题,叶剑鸣也只会全力以赴的帮他们;要是兆幼临不愿意的话,无论这头雪狼要做出什么人性化的动作,无论有多高的智慧,他都绝对不会让这头雪狼成功。
兆幼临的目光落在了雪狼身上,跟那对硕大的兽瞳对上。
一人一兽像是对视了很久,但实际在叶剑鸣他们看来,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刹那而已。
然后兆幼临笑着看着自己的师傅,然后用力的点头,流着血的手臂也按在了雪狼流着血的脚掌上。
血契血契,当然要双方都同意才可以达成契约。
另一方不同意的时候就只能是主仆契约。
血契,同生共死。
叶剑鸣也只有点头,因为这是他的徒弟自己的选择,他作为师傅只能领进门,未来的路就只能看兆幼临自己的,就算是叶剑鸣自己都只能尽可能地都提供一点助力,而不是真正的替他把路给走完。
若是走完,那走的就不是兆幼临的人生,是叶剑鸣自己的人生。
更何况他不认为兆幼临今天的决定就是错的,是对是错全都看自己,也全都看时光。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阻止你以后的路,你的路只有你能走。我不知道你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想知道。”叶剑鸣很郑重地说道,“因为在未来成为现在和过去之前,我们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我无法妄断你的未来,但是你却可以决定你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叶剑鸣根本就不知道兆幼临和雪狼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会想去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叶剑鸣只是师傅而已,不是父母,也不是兄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根本没办法插手太多。
兆幼临看着自己的手,血已经止住了,但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却在刚刚才开始弥漫,那种世界上有另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存在的感觉,很奇妙,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在那些所谓的家人身上体会过,唯一能够让他觉得有点温暖的老祖宗,还就是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雪狼也一动不动的打量着自己新的主人,然后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兆幼临突然笑道:“我知道了,师傅。”
叶剑鸣也笑了,因为他就像是真正的长大了一样,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突然表现出某种特质,然后又猛然消退的幼稚的感觉。
其实叶剑鸣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长大,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要面对世界的黑暗,但是他们必须要面对这一切,他们不可能在叶剑鸣的羽翼之下呆一辈子,每个人都要学会长大,唯一不需要学的就是死亡。
叶千灯突然提醒道:“孩子他爹,虽然打断你们之间的愉快气氛有点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们现在最好换个地方,除非你不想被人烦死。”
叶剑鸣的眉头跳了一下,然后看了外面一眼,哪怕外面的脚步很轻,可还是有声音,只要有声音叶剑鸣就能听到:“我都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为了利益,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来自秘境的收获,他们根本就不清楚我得到了什么。”
叶千灯笑道:“你到底有没有从这个秘境里得到什么其实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认为你到底从这个秘境里得到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从来都不在乎你是否得到,只在乎自己的眼中是否看到。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不是吗?啊,你现在好像也走不掉了,他们已经过来了。不过你也从头到尾都没有怕过他们吧,不然的话你早就已经跑路了,绝对不可能还留在这里跟我磨磨唧唧的说话。”
叶剑鸣也不否认这一点,只是让兆幼临他们往后退了一点,免得等一下打架打的上头了连自己的徒弟也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