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道:“用不着六个时辰那么久吧,就算聊得再投机,两三个时辰也足够了吧?”
凌冬儿促狭地挤了挤眼睛:“万一女帝邀请大人留宿呢?还是夏姐姐考虑得周到!”
蓝翎和星月对望一眼。只有她们两个知道,就算女帝邀请,大人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入殿之前,宫女又要求江晨卸甲。
虽然卫姬颇有微词,但江晨表示理解,依言照做,卸下风暴战甲,只穿着便衣,随宫女入殿。
幸好今天早上他里面还多穿了一件衣服,不然以卫姬喜欢裸穿盔甲的习性,未免会有些尴尬。
江晨走入殿内,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隔着重重纱幔,他看到了坐在龙床上的那道曼妙倩影。
一道幽深的目光,似乎也透过一层又一层的珠帘帷帐,投落在他身上。
这位执掌三国、主宰天下的九五之尊,目光中的审视之意似乎要把江晨整个人看透。
江晨本来衣服就穿的少,被她这么一瞅,愈发觉得阴冷了。
他心中也有些好奇,都说这位女帝疯了,现在看来,似乎挺正常的嘛?
只是女帝也没有穿盔甲,相比于观赏她修长曼妙的身材剪影,其实江晨更想看的是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龙皇圣甲。
卫姬也跟他一样,心急地四下观望,没寻到龙皇甲的影子,失望地抱怨:“这女人怎么不穿盔甲睡觉?警觉性太差了吧?万一被人偷袭怎么办?”
江晨道:“正是因为她警觉性差,所以才压不住天下,导致谣言纷飞,叛乱四起。再过一阵子,这座天下可能都不姓卫了!”
他缓缓上前几步,来到珠帘之前,与女帝四目相对。
这举动可谓相当无礼了,但女帝也没有出言苛责。
两个人静静打量着对方,半晌,江晨才开口打破了沉寂:“女帝?卫秋?”
女帝轻启朱唇,语声慵懒悦耳:“你是卫家使者?把信和信物都放在书桌上,你可以退下了。”
江晨默然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等我见到女帝,自然会拿出信物。”
“朕就是女帝。”
“你拿什么证明?”江晨嘴角微翘,“不是随便什么人往龙床上一躺,就能自称女帝的。”
“大胆!”后方的宫女怒声叱喝,“悖逆狂徒,竟敢对女帝无礼!”
女帝优雅地抬起玉臂挥了挥:“无妨,既然是远方来的客人,我们多担待些。客人,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明,才肯相信朕?”
“胎记!”卫姬用心声说道,“卫玄逸说过,卫秋的胸口有个心形胎记,只要看看就知道了!”
江晨心想我要是真这么说,那宫女不找我拼命才怪。
他微笑着摇头:“我只要远远地看上一眼,就知道是真是假。你嘛,肯定是假的!”
“哦?”女帝好奇地问,“你有什么根据吗?”
江晨缓缓道:“首先,我刚进来的时候,你没问莪的名字。按理说,我们都是卫家子弟,相互之间都很了解,只要随便聊上几句,就能确定我这个使者是真是假。可你不敢问,因为你怕露馅,你根本不了解卫家。”
女帝一只手撑着额头,叹息道:“朕近来精神疲乏,的确疏忽了对族人的问候。”
“其次,你身上没有穿龙皇甲。我观察过了,这寝宫里面找不到龙皇甲的影子。像女帝这样的九五之尊,就算再自信,不喜欢穿盔甲睡觉,也总该把盔甲放在自己够得着的地方。”
女帝莞尔一笑:“朕倒是没想那么多。这座寝宫固若金汤,没有任何一个刺客能够闯进来。”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江晨竖起手指摇了摇,“你的修为境界,只有五阶,稍弱了一些。如果我是刺客,你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容易死掉的女帝,一定不是真正的女帝!”
女帝轻哼一声:“那你又是否知道,朕的这张龙床里面藏了多少机关?未经过朕的允许,你只要再上前三步,就会死于非命!”
“这么远的距离,足以杀你了。”江晨放下手指道,“还有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还是元阴之躯,不可能是女帝!”
女帝愣了一下,语气中透出几分羞恼:“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女帝就一定要荒淫无道夜夜笙歌?朕就不能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皇帝吗?”
“一年两年,你还可能洁身自好。可你统治这座天下已经十年了。”江晨摇摇头,“十年,没有人能够忍得住。尤其是像你这样拥有绝对权力的皇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会有人主动献上来,没有人经得起这样的诱惑。你哪怕只是做了一个春梦,第二天都会有人把它变成现实。这样的一个皇帝,十年来还是元阴之躯,我不信!”
女帝冷冷地道:“就凭你这四点臆测,就推断出朕不是女帝,未免太没有道理了!”
江晨道:“我当然还有别的证据,可我估计你不太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