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荏连忙人为调整,可思绪又转到早上的噩梦,闻予知扇她巴掌,虽然是梦,但她还是很生气。
秦淮荏气得扭头,转到另一侧,瞥见墙边放着的拎袋。
啊……秦淮荏想起什么,下了床,翻出拎袋里的相框。
相框的木质香,是她喜欢的,她闻了闻,心情好像舒服了些。
两张合照并排放桌边,她和她的合照,她低头端详半晌。
分开这几年,她一直以为她们再也不会见,可命运的齿轮碾压,她们又在京州重逢了。
闻予知有时像是风,她躲着,但不知何时会在下一个转角相遇。
秦淮荏把合照扣在桌上,她往桌边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呼吸久了,能闻到熟悉的木质香。
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木质相框散发的香气起了作用,秦淮荏渐渐跌入梦里。
梦里,闻予知如同人文里描写那般,她勇敢赤诚,她褪下彼此所有的阻碍,她们拥抱,她们极尽缠绵,她们占有彼此。
她在她耳边说:“阿荏,我爱你,很久很久了,你知道么?”
秦淮荏有许多话想说,偏偏发不出声音,她急得快要哭了,人也从梦里醒来。
如鲠在喉的憋闷感,让秦淮荏闷得喘不过气,她缓缓爬起来,抚顺心口,一定是睡姿问题。
手机这时震了一下,秦淮荏瞟见一串数字,她没存,但她看见尾号就知道了。
是闻予知发来的。
下一秒,手机嗡嗡震动。
闻予知打过来了。
秦淮荏深吸口气,眉头紧锁,接通了电话。
那头先传来呼呼的风声,很显然,闻予知在外面。
秦淮荏冷不丁想起来,闻予知不是在夜店喝酒吗?这会儿怎么在外面?难道大晚上一个人跑出去了?
“诶?喂?”闻予知似乎终于意识到手机接通了,但秦淮荏没出声,她又“喂喂喂”起来,秦淮荏听她温软含糊的声音,就知道这人没少喝,冷声问:“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阿荏,阿荏。”闻予知开始笑,“你等下噢。”
喝醉的人,喜欢讲叠字,幼稚得要死。
秦淮荏耐着性子等,虽然根本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风很大声,盖过了闻予知的呢喃。
秦淮荏耐心殆尽时,闻予知突然大声叫她“阿荏,阿荏”,她深吸口气:“你要说就说,别叫我。”
“现在2点45,噢,不,是46了。”闻予知认真地回答:“阿荏,2点46了。”
“……”
秦淮荏无语,她那是在问时间吗?如果不是闻予知喝醉,她会以为这人故意装傻。
秦淮荏都佩服自己的好脾气,被吵醒……当然,也不是被吵醒,总之,她觉得自己真善良,夜里接闻予知的电话:“所以,你大夜里打电话,是要干嘛?”
闻予知嗯了一声,拉着长音,似乎在努力回忆。
时间久到,秦淮荏以为她挂了。
秦淮荏看了一眼手机,仍在通话中。
那头终于传来缓慢低沉的一句:“我们,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吗?”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闻予知那头的风,呼呼的灌进秦淮荏的耳朵里,她下意识贴近听筒,真切地听见闻予知明明是笑意的声音却带着颤抖的哭腔说:“你好,我叫闻予知。”
秦淮荏的心,瞬间被记忆的子弹击中,接下来的话,如她所料,也亦如她当年所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可真好看啊。”
原来,深陷过去无力逃跑的人,不只是她一个,问题是,人生真的可以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