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往里间看一眼,只能看到太医忙碌的背影,黎相轻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看了看扶黎,把他拉到了一边。
“你昨日是不是又气着公主了?”
小公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发现自己是男孩子,之前小太监说公主从皇上那儿回来后就发了大脾气,皇上总不会气小公主,可见与扶黎脱不了干系。
扶黎一脸懵逼,无辜地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气死我了好吗?难道因为这个他才发烧的?”
扶黎委屈极了,那可是卿留最爱的小家伙,他就是爱屋及乌也不会太过过分地欺负他啊,更别说被自己气到发烧这种不可能的事了。
黎相轻闻言,微微眯了眼,问:“公主气你?”
“对啊!”扶黎气愤地拍了拍黎相轻的肩,小声道:“你都不知道这小家伙多气人,我刚沐浴完,他就闯了进来,指着我就说我是女人!”
信息量略大。
黎相轻微微睁大眼睛,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小公主会突然对自己的性别产生怀疑了!
“你没有告诉皇上吧?”黎相轻有些担心,如果扶黎和皇上说了这件事,皇上也许会从这些细枝末节中知道些什么。
扶黎十分无语地白眼,道:“我敢说吗?我被他闺女看光了,他不会杀了我吗?!”
黎相轻松了口气,没有再理会气呼呼的扶黎,专心等待里间的结果。
里间的太医们给小公主看了后,又相互交流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天热,再加上公主可能思虑太多,所以才病倒了。
皇上一听,瞥了淑妃一眼,道:“淳儿还这么小,有什么可思虑的?云淑宫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淑妃的心霎时就提到了嗓子眼,连看都不敢看皇上一眼。
不知道惊天秘密的人都觉得皇上只是随口一问,但是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心里就忐忑不安了。黎相轻在外间听着,心里也跟着打鼓,忍不住稍稍往帘子边走近了些,心里百转千回,想着若是淑妃答不出来,自己要不要进去帮着解释几句。
这时,淑妃忽然又开始流泪,懊悔地道:“是臣妾的错,淳儿顽皮,古师傅的课不愿听,只爱上下午的武课,一个女孩子总是这样,臣妾担心她以后,便不许他再去上武课了,淳儿怕是一直记着,怨着臣妾呢。”
外间的黎相轻一听,松了口气,这的确是十分合理的解释了,淑妃在皇宫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处变不惊的,后宫的女人果然都不简单。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亲自给床上的小公主换了一条帕子,盖在额头上,又摸摸他的小脸,道:“淳儿喜欢便让他去学,日后,朕定是会给他挑选皇城最佳的少年郎婚配,你不必多虑。”
“是臣妾愚钝了。”淑妃擦擦眼泪,柔顺地应着。
“下去休息吧,朕在这里陪着淳儿。”
淑妃本来想留下自己看着,但是又怕自己这样太过刻意,反而引起皇上的怀疑,便点点头,带着艾嬷嬷出去了,把艾嬷嬷留在了门口候着。
“公主何时能醒?”皇上轻轻地捏着小心肝的小手,问一旁的太医。
一个太医就上前恭敬地道:“回皇上,公主烧得有些厉害,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还有可能反复,不如让臣等留着照看吧?”
皇上摆摆手,道:“朕亲自照看,你们出去候着吧,屋里不要留太多人。”
太医们应声,一起退下了,赵公公领他们去了正殿大厅休息等候。
屋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皇上扭头看了一眼,还剩几个孩子,便道:“都去休息吧,你们还小,别过了病气。”
晏衡清担心妹妹,想留下一起照看,但是又有些畏惧自家父皇,也怕父皇问起什么来自己不能招架,便也退了出去。
黎相轻也带着黎相宜他们出门,刚走到门口,忽然就被皇上喊住了。
“黎相轻,你留下吧,公主醒来看到你会高兴的。”
黎相轻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一个父亲会对别的男孩子说的话吗?就算要留一个小伙伴,最合适的也应该是黎相宜吧?皇上已经觉得公主与自己关系最好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黎相轻不敢违抗圣命,僵硬地退了回来,站在外间候着。
本来以为皇上是不是想盘问自己什么,或者警告自己不要与小公主太亲近了之类的,不过皇上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