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萨轻蔑的扬起嘴角,阴冷的盯着半蜷缩的哥伦布,却并没有脚步靠近,更没有得意洋洋。他只是阴着脸,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哥伦布半曲蓄力的左腿,还有暗中藏在茅草里的右手,冷冷说道。
“行了!别装了!…哥伦布,你是爱踢人的犟驴,是管不住嘴的野狗。但你从来不是暗算的毒蛇,更不可能在我面前伪装成功!…把你的右手拿出来吧!想突然偷袭杀掉我?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diae!你这该死的、擅长偷袭的毒蛇!…”
看着脚下纹丝不动,缓缓举起刺剑的德拉科萨,哥伦布愤怒又绝望的大骂出声。而随着刺剑的逼近,他也无可奈何的从草床上坐起,露出握着石匕的右手。
“德拉科萨,你!…”
“尊敬的海军上将,请把你手中的土人匕首丢过来…这是在保护你,免得你激动之下,又做出什么暴躁的举动…让我忍不住伤了你,或者割掉你仅剩的另一只耳朵!”
“vaffanculo!你敢威胁…”
“丢下!!…”
“砰…”
“好!这样就很好嘛!…”
德拉科萨垂着刺剑,脸上的阴冷消失不见,变成亲切和煦的笑容。他这才靠近一步,俯视着颓然坐在草床上、手无寸铁、大病初愈的哥伦布,笑吟吟的念叨道。
“司令啊,我早就说过…您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急了!…哎!您怎么不相信我呢?我说过不会害您,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下,都会留您一条性命…可您始终不相信,反而想着害我!…”
“啧啧!您看您这脸色,又气的发红了,还急出这么多汗来…明明才刚好一点点,连刀都握不稳当,就急着要动手呐!…可是啊!司令,您是商人的孩子出身,又不是骑士家的孩子…您可从没学过刺剑,也没学过弯刀哟!…真要动起手来,您一个人打不过我的啊!”
“哎!要是阿拉纳在,他接受过骑士侍从的训练。虽然脑子笨,但身手很敏捷,倒还真是个难缠的威胁…可惜呀!您抛下了他呀!…啧啧!为了逃命,连忠心耿耿、掌握水手的小舅子都不要了!…”
“chia!德拉科萨,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听到阿拉纳的名字,哥伦布双眼瞬间发红,仅有的一只耳气的发抖,连面孔都狰狞了起来。
这么剧烈的反应,并不是说他和小舅子的情谊,真到了死生契阔的程度。而是阿拉纳的意外落水,正是他被德拉科萨翻盘的最大转折!一下子,就从船上决定生死的司令,变成了对方手中任意宰割的俘虏…
“咦?我想说什么来着?…嗯…其实啊,我只是想来看看您,也看看土人神奇的治疗效果!…”
德拉科萨眨了眨眼睛,脸上依然带笑,手中的刺剑却随时蓄势待发,隐约指向哥伦布的要害。
“上主庇佑!现在我看到啦!您确实恢复的不错…可以在船舱里休息了!…”
“diae!德拉科萨,你要把我再一次,囚禁在船舱里?!…”
“囚禁?不不不!司令,您千万别误会…我怎么敢囚禁您呢?…”
德拉科萨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真诚的解释着,就像安抚西班牙斗牛的饲养员一样。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安静的、锁住门、不会有阳光的船舱,更适合您平心静气,好好安下心来休养,做好会见回禀女王的文书准备…毕竟,您中了土人的毒箭,伤还没好透,随时都可能复发…要是您突然就发病死了,水手们该有多伤心啊!我也真心会为您难过的…”
“你这个羊生的杂…”
“我想,您也是想活着回去,向伟大圣洁的女王骄傲回禀,获得发现新航路的荣耀,把所有曾经看不起您的航海学者与王室贵族,都狠狠踩在脚下的吧?!…”
“我…”
“更别说,发现去往东方的新航路后,女王会赐给您的慷慨奖赏!各国的贵族都会蜂拥而来,盛赞您震惊天主世界的发现,然后求着您带着他们航海!尤其是曾经多次拒绝您、嘲笑您的葡萄牙航海贵族,和十多年里从不采纳您的提议、从不把您放在眼里的若昂二世国王!…想一想那个场景吧!那该有多么美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