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叫我,”他说,“我。。。。。。”
“我知道,袁北,北方的北,”汪露曦心情忽然变得无限好,她再次坐回去,这次俩人离得近了点,“我就说吧,北京这地方很神奇的!”
有什么神奇?
袁北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读书生活工作都在这里,一天天,一年年,没觉得有什么神奇。
“你一个人?”
“啊?”
“一个人来玩?”
“对啊,原本想跟我朋友一起来的,但是她鸽我,出国去了。。。。。。我还是想先在国内玩一玩,我比较喜欢历史厚重一点的地方,就比如古建筑之类的,北京,南京,洛阳,还有西安。。。。。。我去年暑假刚和我妈妈在西安玩了一圈。哎对了,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昨天我妈说。。。。。。”
。。。。。。balabala。
袁北更新了昨晚对汪露曦的第一印象——这姑娘安全意识其实并不是很强,没心眼子,还是个话痨,跟唱歌似的,只需起个头,你只要不打断,她就能一直往下溜,旋律高昂,情绪热烈。
她已经讲到自己这次出来玩带了多少钱了。
袁北捏了捏那易拉罐,挑了个合适的气口打断了她:“你刚刚拍什么呢?”
“哦,给你看。”
汪露曦出来旅行的拍照设备并不专业,除了手机,就是个浅蓝色外壳的拍立得,握在手里像个小玩具。
她把刚刚拍出来的几张相纸给袁北看。
因为很多都是反过来的自拍,所以取景构图非常草率,有的只露一只眼睛,有的只露下巴和笑起来的两排牙,身后则是光洁砖石搭成的丹陛桥一角,或是祈年殿的檐上蓝瓦,还有圆顶攒尖儿。
阳光真好,屋檐上似有金光。
袁北还未发表评论,汪露曦的手机屏幕刚好倾斜过来。
“这个是我。”她指指袁北手里的相纸。
然后又指指手机屏幕:“这个也是我。”
和新鲜的拍立得不同,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布满噪点,一看就有年头了,泛年代感的模糊颗粒,像是蒙了一层夕阳。夕阳之中,一个小姑娘穿着凉鞋和小白裙,举着彩色大风车,一脸不高兴。
汪露曦解释,这是她小时候第一次来北京时拍的照片。那时是跟着爸爸妈妈来出差,顺便旅游,也是在天坛,一样的游客如织,一样的祈年殿,一样的背景。照片里是她急着想去吃烤鸭,闹脾气来着。
算了算,至少也有十几年之久了。
刚刚循着这些照片故地重游了一番,想看看有什么变化,却发现那些景点和建筑和多年前相比,没一点不同。
变化的好像只有拍照设备,还有人。
“很神奇是不是?”
这是汪露曦今天第二次提到“神奇”这个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袁北只是接过她的手机,将那张老照片放大来看。
很久的一段安静后,手机才被递还。
。。。。。。
“那边的树,去看了吗?”袁北又打了个呵欠。
“什么树?”
“你在学校也不听讲?觉得老师不专业,就不听他的课?”
“。。。。。。”
这人还挺记仇。汪露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