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沈南枝一死,就由刘妈妈站出来,说是沈南枝指使她给姜清远下那药粉,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倒叫黑熊先将她吃了去。
这是他们原本的计划。
可是,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哪步出了岔子,原本该死的沈南枝毫发无损,落入黑熊之口的竟然变成了姜清远,这时候愤怒几乎已经吞噬了姜时宴全部的理智,他笃定,只要从沈南枝身上发现那药粉的存在,就一定能坐实了沈南枝的罪名,就能叫她为姜清远偿命!
而且,那药粉只需要沾染半点儿,那味道就经久不散,刘妈妈既然确定药包在沈南枝身上,而且沈南枝之前也碰过了,就算她已经丢开了,身上也该留下味道或者痕迹的。
这样一想,姜时宴也道:“还请皇上请太医来查验。”
两边的看法一致,顺庆帝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抬了抬手:“去传周太医。”
不多时,随行的太医院院首周太医被叫了过来。
沈南枝率先站了出来:“劳烦周太医瞧瞧,我这身上可沾染了半点儿药粉?”
周太医抱拳,道了一声得罪,便提步走近了沈南枝两步,他隔空仔细嗅了嗅就要摇头,却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当即怔了一下。
只这么一下,就叫在场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姜时宴悬着的心也终于要落地,却在这时候,突然看到周太医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准确地说,是朝着他脚边跪着的刘妈妈走过来的。
“这……”
姜时宴尚未开口,就见周太医突然皱眉道:“她身上似乎不对劲。”
此言一出,四下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刘妈妈吓得腿软,当即否认道:“你……你血口喷人,我身上怎么会……”
她一边否认,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许心虚,因为她知道那东西一旦沾染便很难洗掉那股味道,而她之前在沈南枝打开那小油纸包的时候跟沈南枝是站在一块儿的,至此,刘妈妈都还心虚自己当时是受沈南枝的牵连也沾染了一点儿。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反应过来,既然当时距离最近且亲自打开小油纸包的沈南枝都没事,她又怎么会有事。
她正要挺直了腰杆辩解,但她刚刚已经露怯,那心虚的模样都已经被人看了去。
而且周太医已经对顺庆帝开口道:“如果微臣所查不错的话,这味道可以刺激黑熊发情甚至发狂。”
“你血口喷人!”
姜时宴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几乎脱口而出,可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毕竟对方是太医院院首,他的话,在眼下就是最权威最有说服力的存在。
所以,姜时宴连忙放软了语气:“周大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比如说,刘妈妈身上的这些药粉,是从沈南枝身上沾染过去的?或者说是沈南枝使了什么法子,驱除了她身上的味道?”
闻言,周太医摇了摇头:“这味道经久不散,寻常法子很难驱除,就算只是衣物上沾染了,最快的办法也是要换下衣物,反复清洗三五次,若是身上碰到了,更难驱除。”
说着,他抬眼看向沈南枝:“沈姑娘今日可换过衣裙?”
不用沈南枝开口,周围人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之前沈南枝跟张月容对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过沈南枝就穿着这一身衣服,而且也都是亲眼看到她下了围场再回来的。
姜时宴还不死心:“若她早有准备,提前让人带去了一套衣物呢?”
闻言,沈南枝挑眉:“姜大人倒是可笑,放着现在一身药粉的刘妈妈不去继续往下追查,反倒抓着我这个没有半点儿嫌疑的人不放,那我也怀疑你是跟刘妈妈一伙的,非要把这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怎么说?”
“说话做事要讲证据,姜大人入朝为官多年,不会只凭着一张嘴,上下一拌,就给人定罪吧?”
这话激得姜时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同时,也提醒了主座上的顺庆帝——顺着刘妈妈查。
顺庆帝指了指刘妈妈。
“周太医,你带人去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