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昀都点得这么直白了,他们要还听不出这里面的门道,就白活了。
南津关有忠勇侯镇守,再往南的华阳一带,有镇国公府的沈家军坐镇,若遇外敌,这就是大齐整个南部的保障。
可如今四海升平,休战多年,手握雄兵的忠勇侯和能在军中一呼百应的镇国公府,就成了帝王心头的刺。
尤其是这两家若要联姻的话,只怕皇上晚上都要睡不踏实。
沈南枝以前对朝堂知之甚少,如今被萧楚昀这么一点拨,她才猛然想起,前世小舅舅在秋围上被人算计,这里面或许也有皇上的手笔!
那时候她已经被赐婚给萧祈安,而且皇上也有意要立萧祈安为太子,本就忌惮沈家的皇上,又怎么可能容忍外戚太过强大。
只稍这么一想,沈南枝的手脚就已经一片冰凉,如坠冰窖。
而且,萧楚昀刚刚话里提到了萧祈安。
有他在里面,准没好事儿!
沈南枝没吭声,倒是谢长渊先忍不住了。
他一脸桀骜道:“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查,皇上管天管地,总不能连我们亲事都还要指手画脚吧!”
还真难说!
谢震廷见他当着镇北王的面都敢如此放肆,当即站起身来按住他的肩膀,“王爷,小儿言行无状,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多谢王爷提点,我们这就先回府接旨,不能叫德公公久等。”
谢长渊还要说,谢震廷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就将人往外拽。
谢长渊虽然不情愿,但他爹说的倒也没错,先去接旨,看看皇上打的什么算盘。
离开之前,谢长渊还回头看向沈南枝,用嘴型道:“枝枝,我很快回来。”
谢家父子一走,正堂里的气氛就更安静了。
毕竟刚刚说的话题都太过敏感,不好多做讨论,沈槐书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萧楚昀聊起手上的案子。
沈长安最是坐不住的,以他的性子,这会儿都该跟上谢家父子过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萧楚昀的话到底还是叫他听进去了,万一皇上真是忌惮沈谢两家交往过密……沈长安原本已经抬起来的屁股,又放了回去,左右这里也能第一时间传回消息,他硬生生忍住了。
谢家距离镇国公府不过两条街,腿脚快的话,不到一刻钟就能递了消息过来。
可是,今日左等右等,却迟迟没有等到谢家传回消息,说是很快回来的谢长渊也没再回来。
沈长安都要忍不住亲自赶过去瞧个究竟,就在这时,之前过来请谢家父子的那名唤谢恒的管事才匆匆上门。
在给众人见过礼之后,谢管事撩起衣摆,一头就给沈南枝跪下了。
“沈姑娘,还请您救救我家小侯爷!”
听到这话,沈南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追问道:“谢长渊怎么了?可是他冲撞了皇上,要被治罪?”
可这话说出来,沈南枝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若皇上真要治罪,谢家的管事跑来找她求救做什么?
这里面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谢管事一脸焦急道:“不是治罪,是圣旨,皇上刚刚下旨给小侯爷赐婚,点了他为昭宁公主的驸马,择日完婚。”
轰隆!
沈南枝只感觉一记闷雷劈下,砸得她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