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瞬间少了大半人,宽敞起来。
嬴子楚握着赵姬的柔荑阖上了眼,赵姬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如坠悬崖的边缘,要落不掉,没个准头。
她只得闷闷的掉眼泪。
嬴子楚睁眼,伸出指尖拨开她濡湿的鬓发,“你放心,就算我走了,咳咳咳。。。。还有相邦,他机变多谋,身有特异的才能,对我鞠躬尽瘁,堪得大用。”
“你不是华阳太后的对手,你也斗不过韩夫人,这上层的纠葛积怨由来已久,你凡事多找相邦拿主意,多依靠他,咳,莫要意气用事。”
赵姬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不,不,王上您长命百岁。”
“那是骗人的。”
嬴子楚语气飘浮,“咳咳。。方才和政儿一起进来的孩子是叫白桃吧。”
赵政抹泪道:“是。”
“是个讨喜的孩子,政儿也喜欢他,咳咳,他带着白桃常来我这寝殿拜礼,寡人能明白政儿的用心,咳咳咳。”
嬴子楚喟然一叹,“左右不过是个孤女,她的阿兄为救政儿行踪不明,怕是凶多吉少。”
“你定要视她为己出,多多照拂于她。这也是寡人为政儿能做的。”
“那孩子,妾身也喜欢。”
赵姬忙不迭宽慰道,“王上,你身体不适,现在固身养息要紧,这事妾身一定做到,你还是歇息吧。”
嬴子楚眼皮动动,重新阖上了双眼。
外头的白桃正在陪着嬴政罚跪。
天上悬着个火球般的大太阳,地上烫的让人站不住脚。
连大肚蟋蟀都像是安着弹簧似的跳来跳去。
毒辣的温度,让人在外面站一会儿不消片刻就能汗如雨下。
白桃撑着桐油伞,为跪着的嬴政撑起一块阴凉地,见日斜西下,遂道:“政哥哥,要不我给你拿个软垫垫,这么跪着,也不知道那个韩夫人几时能消气,明明你就是冤枉的嘛,秦王怎么能这样子,忒偏心了,哼。”
嬴政抿唇:“韩夫人发难,总比华阳太后发难要好。”
他轻缓道,“桃桃,外面热,你先回去避避阴薮。”
“不要。”
白桃摇头,“你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到我,对我这么好,你现在吃苦了,我也要和你一起吃苦,不然我就是小没良心的,想起来就磕碜。”
嬴政唇角往下压了压,故意板着脸道:“宫外不安宁,你要是少玩外头跑,就是在陪我一起吃苦了。”
白桃想捂脑袋:“不听不听。”
嬴政又道:“那我就是要说给你听,你走不走?”
白桃把脚一跺,“不走,大不了你说你的,我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又不是没这么听过。”
他哭笑不得:“你这种性情,得亏遇见我。”
“什么性情嘛。”白桃嘟囔。
嬴政正要答,旁边来了位老宫女。
老宫女鬓角发白,唇下一点黑痣,显得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