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道:“我也才刚醒。”
“没事就好。”赵政摸索着薅她的脑袋。
白桃觉得他现在就像是魂魄要离体似的,实在是病弱的可怕。
刚这么想完,赵政又闷闷的咳嗽,身子不住轻颤起来。
白桃拍着他的背:“赵政,别怕,我在。”
赵政轻笑了下:“学的像。”
他并不能看见,只能看着虚空的某一个点,却能够感受到她的温度,也能想象到她的动作。
赵政弯了弯唇,也许现在的时刻就是他的幸运。
可过后又是觉得余重的伧然,和深切的悲哀。
大雪封山,死神的厄运终究还会降临在他们身上,他只想白桃能够摆脱。
他将旁边那所剩无几的肉干握着,又摸索着塞进白桃的嘴里,“桃桃。。。在这呆着无非就是死路一条,你要保存好体力。。。等雪停了,才好逃出去。”
肉干被冻的很硬。
很柴。
他去外面刨树皮裹腹的时候,也会觉得那树皮很硬很柴吗?
白桃眼眶的泪尽数涌来,口中的肉干怎么嚼也嚼不动。她伸手捂住他的双眼,哽咽道:“赵政,你也要保存体力,要好好睡会。”
“好。”
赵政轻轻的笑了笑,算是在宽慰,他在将向上的情绪传递给她,“桃桃要逃出去,一定。”
“好。”
他侧躺在稻草堆上,过分瘦削的下巴,那双手上还结了新的痂,约莫是刨树皮刨到后面没了力气,那匕首都握不稳,伤到了自己。
白桃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压抑的发疼。
她慢慢等他那微弱的呼吸声变得平稳。
化了妖形,白桃奔出了洞口,在冲撞着暴风雪的雪地上,有道三条尾巴的火狐狸在奋力奔腾,它那棕黄色的狐狸眼湿漉漉的,犹自在悲鸣:“吱——”
阿兄说长大。
什么算是长大呢。
白桃刨开兔子洞外面的干草,端了窝兔子。
心里想着:究竟是阿兄的离去,还是她现在的难过。难道就这样就是长大了吗?那她不想觉得难过了,也不想长大了。
她捏着两只兔子那长长的耳朵,看着它们不安和害怕的样子,又看到兔子窝里还有几只挤着挨在一起的小兔子,暴露在冷空气下的它们瑟瑟发抖。
她将爪子里的一只兔子还回去,将另一只兔子拍死了叼起扭头就走。
她要去投喂赵政。
被问就说这只兔子是撞进洞里撞死了,不是有句话说守株待兔吗?
雪地里少有吃的,这窝兔子洞也难找。
白桃耽误了个把时辰,这时暴风雪也暂时的停了,她叼着兔子回去的时候就撞上了拖着死尸的群狼,那尖锐的兽齿像是亮银,上面还滴落着湿哒哒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