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二媳妇苏氏立即用手背抵住嘴唇,强忍住了笑意。
小槐骂余氏,骂得还挺准。
余氏就是那样的人!
在老宅那边惯会装,有时为了讨好处,还对顾德和她男人故意露出娇弱的一面,嗲声嗲气。
恶心死人!
顾德见顾青槐伶牙俐齿,心里气极。
他拨开站在身侧的刘圈叉,指着顾青槐,恶声斥骂:“顾青槐!你克夫守寡,不孝公婆,自奔娘家,不仅丢尽了顾家人的脸,还刚回娘家就作妖,竟然连自己亲奶奶都打,你还是不是人?!”
顾祥闻言,脸色微变。
他迅速扫了一眼围观群众,略微压低声音道:“大哥,你……你不能这样说小槐,周多银是被周家人磋磨死的,哪里是小槐克死的?周家人磋磨小槐,小槐不回娘家,还能咋办?”
这一年,他们整个老顾家都知道,小槐在周家过得有多苦。
平时大哥大嫂在自己家里对小槐讥讽几句,也就算了。
可大哥竟然……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骂小槐克夫。
克夫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小槐这辈子就别想再嫁了。
男人都很惜命,也很自私,没人喜欢被克。
怎么说,小槐也是他们的亲侄女,才17岁。
周家人又算什么东西?
大哥这样说,不是帮着周家人欺负小槐吗?
有些吃里扒外了。
“蠢东西!谁让你说话了?滚一边去!”顾德踹了顾祥一脚。
这个二弟傻不拉几,要不是看他和他婆娘有一股子力气,都是干活的好手,他早就把他们一家分了出去。
顾祥神色讪讪,向后退了两步。
躺在门板上的刘大麦也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鹌鹑一样,缩起了脖子。
他敢说大哥两句,却不敢忤逆爹娘。
“哼,吃里爬外!没用的窝囊废!”刘圈叉也对着顾祥,嫌恶地啐了一口。
顾祥的媳妇苏氏见刘圈叉这样骂她男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吃里扒外?谁在吃里扒外?不是你们大房吗!
帮着周家人欺负自家侄女,败坏侄女名声,这才是吃里扒外!
但苏氏没有立即反驳刘圈叉,家里是大房和婆母当家,她也不敢得罪他们。
她家智渊都18岁了,到现在连亲事都还没影儿。
顾老三顾瑞不打算出头,大哥和老四家争斗,他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看样子大哥和大嫂已经把老四家得罪得太狠,兔子急了还咬人,要是老四这几个崽子被逼到绝境,说不定真会干出什么骇人的事。
特别是侄女顾青槐,这次从周家回来,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那眼神冰冷得像刀子,叫人看了心里直发怵。
顾青槐向顾德逼近几步,抬眼看向这个长相憨厚,内里奸滑的大伯,反唇相讥:
“顾德!你岳父在你娶刘圈叉那一年就死了,一定是你克死了他!作为克死岳父的寡男丧门星,你不去你岳父坟前自裁谢罪,跑我家里来发什么疯?!”
顾德气得倒仰:“你……你胡言乱语!一派胡言!自古就是男尊女卑,男贵女贱,女子为阴、为下、为贱,只有女人才是克人的不祥之物!”
“你放屁!你还是不祥之物生的畜生呢!你岂不是更卑更贱!作为男人,你不过是太无能!太自卑!只能通过丑化女性、奴役女性、打压女性来抬高自己!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表面装模作样,实则窝囊奸狭的丑比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懂得尊重女人!你算个屁!连坨屎都不如!”顾青槐倏地提起菜刀,怒指他。
刘圈叉气得又想一巴掌扇到顾青槐的脸上。
这贱丫头,太嚣张了!
她转头看向自家男人,脸色陡变,立即上前搀扶住了他,“他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