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清晨,初夏的风带着凉意,吹起院角碧绿的梧桐树叶,朝阳将万丈光芒洒向大地,阳光到不了的地方,愈加静谧幽暗。
严南柏一夜未归,齐乐阳等到后半夜才睡着,窗外的鸟雀发出清脆的鸣叫,她听着那脆鸣,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她和孩子都还活着,这就是目前最好的状态。
“娘亲,爹爹怎么没有回来?”严少润从床上坐起来,蓬乱的发髻松松垮垮地斜在头顶,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齐乐阳。
齐乐阳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道:“你爹爹出门办事了,可能要很久才回来。润儿是长子,一定要带着弟弟乖乖地陪着娘亲,好不好?”
“好”,严少润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带着坚定,红扑扑的小脸上带着几条睡痕。
尽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知道,周围的人对他们都不同了。
原来见着娘亲恭恭敬敬,磕头下跪的人,现在敢拿眼睛瞪娘亲,还大声呵斥娘亲。
原来和他玩的很好的堂哥堂姐,还有其他好朋友们,都不和他玩了。
就连祖父祖母也不喜欢他们了。
齐乐阳慈爱笑道:“润儿,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睡好觉的孩子才能长高高,娘亲去帮初九姨姨做早食。”
如今这个角院只有初九一个仆从,齐乐阳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端着公主的架子,就开始学着做饭、洗衣、洒扫。
初九死活都不让她动手,可终究拗不过她。
看着她第一次拿起扫帚扫地,初九伤心得哇哇大哭了一场。
严少润乖乖地躺下,“好的,娘亲,我要多睡觉,这样才能长高高,才能保护娘亲、爹爹和弟弟,还有初九姨姨”。
齐乐阳鼻子一酸,含泪笑道:“我的润儿真乖。”
安顿好少润,齐乐阳穿戴好衣服,下了床,刚刚打开房门就听见院门被人“嘭嘭嘭”地敲响。
敲门的力度很大,来人要不是带着怒气,就是有不把院内人放在眼里的十足底气。
正在厨房忙碌的初九拿着锅铲跑了出来,一脸惊惶地看看院门,又看看齐乐阳。
齐乐阳指了指寝房,用口型说了“润儿和泽儿”两个名字。
初九秒懂,立即放下锅铲,跑到寝房,手里拿着根木棍,待在了两位小少爷身边。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要把门给撞开了!”院门外响起了狄管家粗暴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