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染了墨迹,连笔都从桌上掉落滚到了绣鞋边。
嘉贵妃叹了口气:“赶紧将人带走,本宫瞧着碍眼。”
谢宴辞勾唇一笑,弯腰将人抱在怀里,在偏殿歇下不提。
转眼,太和宫前的殿试如期而至。
殿试之前,宫里还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有坊间传言,晋安帝新封的荣贵妃毫无廉耻之心,竟在佛祖面前勾着皇帝做下不齿之事。
这才引得佛祖怪罪降下天罚。
荣贵妃自请在佛祖面前忏悔,愿抄经一月,不出佛殿。
姜稚听了,想到发现裴若雪那日,轻叹了声。
也不知是皇后还是嘉贵妃出的手笔。
连日来晋安帝身子抱恙,试题由内阁拟定后,就全权交予了谢宴辞选题定夺。
谁人不知宴王脾性暴戾,也意味着不近人情的铁面。等消息从宫中一放出,就偃息了不少想要寻旁门左道的心。
姜稚自回府后成日里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原先是不知的。
还是碰巧廊下有两个丫鬟闲谈,说此次进京人数不少,好生热闹。
进士十年苦读,进京赶考是大事,多数都是举家老小陪伴而来。所以出去采买点心和布料,都要排上好一会。
姜稚不由想起前世,最后是谢宴辞定出了殿试的题来,就问了春桃一句:“王爷呢?”
春桃正支着窗子,闻言想了想:“王爷在书房两日了。”
这点看来和前世无异。
“春桃,你去吩咐小厨房生火,我做些点心给王爷送去。”
春桃提醒道:“王爷为着殿试准备,姑娘眼下去怕是不妥。”
姜稚像是下定了决心,神色认真:“无妨,你去吩咐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姜稚提着食盒出现在书房门口。
侍卫伸手阻拦,里头却传来了宴王低沉醇厚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屋内安息香的余味,被四方的合窗拢着散不尽,光线晦暗不明,唯有桌案边一盏将熄不熄的明角灯,微微泛着明亮。
谢宴辞从添置在旁的软榻上才起身,就见姜稚推门走了进来。
她今日着了身青色裙裳,绣青荷的云锦轻盈脱俗,衬得娇颜如白玉无瑕。珠钗挽了个寻常发髻,薄妆无需多加点缀,就已是明艳照人。
他忽然想起市井坊间流传的那句名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诚不欺人啊。
“带了什么好东西?”谢宴辞小憩了会,才醒,声音慵懒中掺了几分嘶哑,比以往还要清冷。
姜稚连忙碎着步子上前放下食盒,替他斟上茶水,话还是要说的漂亮:“王爷喝杯茶润润嗓子。妾身听闻王爷在书房闭门不出,惦记着您,这才做了些点心来。实属是无心搅了王爷清净。”
谢宴辞不动声色地抿下茶水,任由姜稚故作装乖的模样晃在跟前。
他倒是想瞧瞧,这回姜稚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姜稚脸上适时浮出讨巧的嫣然笑意来,她转身推开窗,窗前有含苞挂枝的阳春花点缀,金光透过了枝隙攀上书案,落在笔锋有力的墨色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