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雪被打断,一时间也没追着苏杳纠缠,漫不经心道:“说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此次来京走的匆忙身边也没带个伺候的人。”
“我想着苏姨娘和姜姑娘伺候过表哥,想必比那些个丫鬟机灵,懂规矩许多。”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故作天真道:“日后在府里,就劳烦苏姨娘和姜姑娘伺候了。”
姜稚表情淡淡无波无澜,苏杳脸透着惨白。
裴若雪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又道:“怎么,苏姨娘与姜姑娘不将我放在眼里,不将姨母放在眼里?”
“一个妾一个姨娘,说明白点就是个精贵点的丫鬟,伺候我还委屈你们了?”
话音未落,跟着裴若雪的女使婆子走了上来,将姜稚和苏杳身旁的丫鬟都扣了下去。
花厅顿时乱作一团,眼见着春桃被绞着手拽了出去,姜稚再也压不住火气。
冷然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生气了?”裴若雪身子前倾,似是来了兴致。
“方才要你们伺候你都一声不吭,不过是捆了个奴婢倒是急了。我说了,只不过是想找个称心的人伺候罢了。”
裴若雪的疯癫不亚于姜元宁,行为举止也透着乖戾。
倘若再过上个几年,指不定要青出于蓝胜于蓝。
半盏茶的工夫过去,姜稚还蹲在小炉前晃着扇叶。
“凭着你们的身份能入王府为妾,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那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须得时常惦念着表哥的恩情,尽心尽力地伺候。”
裴若雪坐于堂上,苏杳正给她捶着肩膀。
她偏头,示意换个肩头,然后才道:“是真把自个当主子不成。”
裴家新迎的嫡母冷漠刻薄,人前装着贤良,人后没少苛待裴若雪。
许是府里压抑久了,裴若雪现在见姜稚与苏杳二人狼狈的模样,就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茶还没煮好?”
“还未。”
裴若雪微微拢起眉头,漫不经心道:“罢了,茶先放着吧,来伺候我濯足。”
青天白日的濯足?
姜稚本以为裴若雪是小姑娘心性,初来乍到想在她们面前耍个威风而已,却不想这摆明了是冲着羞辱她来的。
顿时就没了好性子。
……
谢宴辞忙碌了大半宿,又是审人又是追凶。
待他满身疲惫的回到宴王府,大管事碎步从游廊那头小跑而来,忙不迭地禀明花厅的闹事。
顿时长眉倒竖,身上的煞气倾涌而出。
他步子快了起来,末了,像是怕自己没听清楚还沉声问了句:“谁落水了?”
管事触到谢宴辞阴戾神色,无端出来了一脑门子的汗,颤声道:“是姜,姜姑娘落水了。”
谢宴辞隐约记得姜稚不识水性,当即黑了脸,步子迈的更快。
管事在后面跟的气喘,却也不敢落在半分。
行至花厅,门口几个陌生的丫鬟守着。
瞧着打扮像是嘉贵妃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