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里坐堂的掌柜目光都很毒辣,他一下就看出,不光是带队的赵山长,就是他身后这些初来乍到京城,用厚棉衣把自己裹成球的年轻人也多有不俗。
尽管这一行看上去跟会馆的准入标准还有一段距离,可人家既然来了,就必有让他们放松标准的底气,陆掌柜想着,偏黄的脸上挂起了笑容。
他站起了身,拱手道:“在下姓陆,是这里的坐堂掌柜,不知先生一行来会馆有什么需要?”
“陆掌柜。”赵山长也同他回了礼。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上柜台,“这是周副会长的亲笔信,我们的来意,掌柜看完这封信就知道。”
陆掌柜眼中闪过微微的惊色。
江南商会有一正两副三名会长,赵山长所说的周副会长自然就是其中一位了。
当看到赵山长拿出信,陈松意心道难怪。
难怪说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不用去看院子,原来他走一步算三步,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安排好到了京城该住在哪里。
陆掌柜打开周副会长写的信,迅速地看过抬头跟印鉴。
他确认了,无论是笔迹也好,印鉴也好,都是周副会长亲笔无疑。
等确认之后,他才看起了信。
看了两行,他就忍不住抬头,飞快地看了这十几人一眼。
嚯,这十来个竟都是今科举子,而且全都是这位赵山长所授。
其中还有个两省解元,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信写得不长,他低头很快看完,知道了人家副山长选择江南会馆的缘由。
见到这并不叫他们为难,反而是他们的专长,陆掌柜于是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陈松意见他折好信,重新递回给赵山长。
等再次开口的时候,陆掌柜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亲近了许多:
“原来是沧麓书院的赵山长跟一群高足,周会长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命人去收拾两个院子,让两位先生跟诸位公子安顿。接下来这段时间,山长在京中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
“哈哈哈。”赵山长笑了起来,把信收回袖中,“多谢陆掌柜。”
“请。”陆掌柜唤了人来给他们引路,目送他们离开。
等人走得看不见了,他才坐回柜台后,想着周会长的那封信,忍不住感慨,“这位赵山长是真的有能耐,做他的学生,有他牵桥铺路,何愁考不上?”
周副会长的两个儿子正是该入学的年纪,也想走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