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张老三,总觉得这人的反应不太寻常。
我捏着手上刚才被蝎子折出来的伤口,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候,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张老三突然开口道:“这蝎子没毒,这是我媳妇养的,院子里还有不少,都是没毒,可食用的,这些蝎子平常都是她照料,估计现在也知道她死了,跟着不开心吧……”
我听到这话,正要离开的脚步,生生定在了原地。
我扭头看着趴在棺材板上的尸体,看着那还半开着没有完全闭合的棺材,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原本昨晚我还没有对这女人的死亡有过太多的感触,可现在看见哥,昨天还跟我吵架的人,就这么躺在棺材里,面色灰青发白,浑身血色全无,我还是有些不适应。
倒也不是接受不了,只是这感觉太奇怪了。
我原本还想质问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能压低声音,对张老三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张老三原本就双目猩红,听到我这话,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之前是我媳妇不懂事,可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也就只是个吵架,你怎么能狠心到这个份上?你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过来看她?你是生怕他在黄泉路上走得太安生吗?!”
这最后一句话,张老三是吼出来的,声音大得整个灵堂里的人都跟着震了一下。
在场帮忙的所有人眼神都齐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那一瞬间,审视,怀疑外加质问的神情在众人脸上一一闪过。
有些按捺不住性子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我说这次还真是奇怪了,怎么这两个外地来的,一到咱们这就出了这种怪事?这原本小雅和老三媳妇都好好的,该不是这两人有什么说法吧?”
“能有什么说法呀,两个小姑娘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你可别胡思乱想,这话可不能说出去给别人听!”
正在交头接耳的人的眼神不断朝我身上飘,那一个两个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扎在了我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把棺材里的女人叫出来问问,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敛起情绪,尽可能放缓语气,对张老三说道:“我知道家人离世对你来说暂时有些接受不了,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过来凭吊也只是因为我们有一面之缘而已,你要是怀疑是我害死了你老婆简单啊,报警吧,只要法医把人拉回去一查验,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自然就清楚了。”
我原本就对张老三媳妇的死持怀疑态度。
以这女人的脾气秉性,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明火执仗着来,甚至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对峙,全然不在乎那所谓的面子。
一个不在乎这些虚名的人,更不在乎寨子里的人会怎么议论她,她又怎么可能会投湖自尽呢?
而且从张老三的反应来看,他好像对自家媳妇可能会自尽而死,这件事情毫不意外。
我想到昨天晚上在草坪上看出来的压痕,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
我曾经在一个刑事案例里看到过一句话,当刨除了一切可能性都没有得到答案时,那最不可能的就是最终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