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声忽然有些不想再看见他掉眼泪了。他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符彭阳的一秒落泪已经完全被他抛之脑后。
谢知斐目的达成,嘴角隐秘地勾了勾“这需要练习。”
他说“一般来说,调动情绪就能做到一秒掉泪,但做不到像我刚刚那样。”
邬声由衷赞叹“这好厉害”
谢知斐道“只是熟能生巧。”
这时邬声忽然回过头去,视线投向身后一个位置。
那里有人一直在看着他这边,看了已有一阵,目光越来越火热,让邬声实在无法再忽视下去。
结果当邬声找到目光的来处,竟然是甄柯。
给自己找了个最佳观赏位,正目光如炬地观赏着的甄柯看到邬声往他这边看过来,无法再假装自己不存在了。
他拿着剧本走过来,说道“看你们聊的开心,聊角色吗”
“在聊怎么哭。”邬声道,“谢老师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是的。”甄柯无比赞同。
“不过哭的话,我看很多演员都是通过
回想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伤心事来掉眼泪的。”甄柯道,比如,我是说比如,你可以想一想去世的亲人,想一想自己又累又苦的时刻,想一想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aheiahei”
邬声沉默了下。
他没有亲人,自然也无法体会亲人离世的痛苦,对于甄柯说的话,他没办法感同身受,也更体会不到任何想哭的情绪。
又累又苦邬声没觉得自己有多苦,他能在万花国活到二十岁,已经是很幸运的人了。同样也不想哭。
见邬声沉默,甄柯又道“这些都没法让你想哭吗那你想想,如果你刚刚进入一个集体就被排挤、被冷落,不会想半夜偷偷哭吗”
邬声摇头。
“那你同一天接连被偷被抢被骗”
“被骗。”邬声忽然有了一点反应,“我最讨厌被骗。”
被偷被抢邬声也挺习惯了,但是被骗不行。
邬声道“我小时候被骗过一次,后来就很讨厌被骗。”
邬声话音一落,谢知斐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甄柯问邬声“那被人骗的话,你难道不委屈,不想哭吗”
邬声轻声道“小时候委屈过,后来就不委屈了。”
他小时候曾经短暂地被一对夫妻收养过几年,他叫男人爹,叫女人娘,他一度以为他们会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直到有一天,他被他们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们让他在原地等着他们,说他们会回来找他的。
然后,他们都再也没有回来。
邬声怨过、恨过、也试图找过回去的路。但后来邬声就想明白了,他的脸越长越丑,再留着他,他们就是给自己留着一个要命的大麻烦。
能收养他三年,已经是两个非常善良的人了。
听邬声这么说,甄柯觉得这有些难办。
他发现邬声做演员最难的地方在哪里了,邬声似乎是极端的低敏感人格,对痛苦的感知能力很弱。
这样不是不好,会让邬声免受很多伤害,只是不利于他演戏时对情绪的把握。
总不能一直演冷冷淡淡、情绪起伏不大的角色吧
这时,沉默了好久的谢知斐突然问“如果有一个人,曾经让你感到可以信任,但后来不打一声招呼离开。这种时候呢,会伤心到哭吗”
他抬眼看向邬声,眸光哀伤无比,又流露出几分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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