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安宁担心,萧景宴轻轻的勾唇。“放心,我心里有数,即便冒险,我也不会直接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里,那不但救不了人,缓解布料眼下的局势,还很愚蠢。”有萧景宴这话,沈安宁就安心了,只要他不乱来,就一定能平安。这就好。至于其他的事,他们可以徐徐与之。沈安宁和萧景宴聊了许久,一直到门外传来暝卉的声音,他们两个才停下。“进来。”沈安宁开口,叫了暝卉进来。见到萧景宴在这,暝卉也不意外,神色甚至没有一丝的变化,她快速到了沈安宁身边,“小姐,咱们的人传了消息回来,刚刚有两个黑衣人,闯到了巧巧家里,意图动手。咱们的人处理了黑衣人,把巧巧一家救了下来,暂时送到了咱们的庄子上。”“人都没事吧?”“没有,除了巧巧的娘受了惊,抱着小儿子逃的时候扭到了脚,其他人都没什么大事。”“那就好。”人没事,没让巧巧一家几口,葬送在她和杨静姝的争端里,她无愧于心,也就够了。心里这么想着,沈安宁快速看向暝卉。“留他们在庄子上住两个月,等事态平息了,他们是愿意回家,还是愿意去哪,全都随他们自己。另外,告诉庄子上的人,这阵子他们在庄子上住没问题,但若是敢闹事惹事,胡乱生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必留情面。”“是。”“黑衣人的身上,可搜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据?”“没有,”暝卉摇了摇头,轻声念叨,“杨静姝往外派人,应该会很谨慎,黑衣人身上没有特别的物件,连带着夜行衣,也都是最普通的料子,没什么特别的,很难有所指向。除非巧巧能松口指证,但即便如此,对杨静姝的伤害,也不会太大。”毕竟,真正接触巧巧的人,并不是杨静姝,而是杨静姝身边的人。而且巧巧做的,也不过是往镇国将军府传消息而已。暗杀的事,即便是明摆着的事,但没有证据就是告到官府,也占不到便宜。暝卉说的,沈安宁都明白,她心里也有数。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成,我知道了,你也忙了许久了,下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是。”暝卉应声,快速退了下去。几乎是暝卉一走,萧景宴就冷冷的开口,“还是从小就被培养做皇后的人呢,心胸狭隘,心狠手辣,这样的人若是也能母仪天下,那这天下,怕是也好不到哪去了。”沈安宁心里也认同,同时,她也不免回头审视自己,回头审视上辈子的她。她其实并不比杨静姝好到哪去。毕竟,她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手上沾的血,比杨静姝跟更多。也许这就是报应。那位置,本也不是她这种心狠的人配坐的。……这一夜,沈安宁睡的并不安稳,像是陷入了前世今生的梦魇里,她不断在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噩梦中辗转周旋,怎么都醒不过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也有些分不真切。隔日,天不过才蒙蒙亮,沈安宁就已经醒了,哪怕她不愿面对、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可眼泪还是打湿了她的枕头。有些事是过去了。可是在记忆里,它还在生根滋长,还在疯狂泛滥。再回想,伤疤依旧是伤疤。睡不着了,沈安宁索性也不再难为自己,她快速起身,叫了热水沐浴梳洗,之后就梳头上妆。像是刻意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大好的状态似的,沈安宁特意让拂柳给自己化了明艳大气的妆容,乌青红肿的眼圈被遮盖住了,倒是好看了许多。梁氏一过来,就瞧见了沈安宁的模样,她诧异又惊喜。眸光在沈安宁身上打量,梁氏频频点头。“好看,这样打扮起来还真好看,以后就得这样,女儿家就得精致点,别因为舞刀弄枪、不拘小节,就失了装扮的心思。年轻的时候不打扮,等老了,可是要后悔的。”听着梁氏的话,沈安宁笑着勾唇。“大嫂,快过来坐。”“好。”梁氏应着,随即快步上前,坐到了沈安宁的边上。拉着沈安宁的手,梁氏仔细打量着她,一时间,梁氏眼神里不免有些羡慕。她忍不住感慨,“要不人说呢,这做姑娘和当媳妇,是不一样的。瞧瞧你,模样娇俏,眉眼可人,身材纤细,这打扮起来,怎么瞧怎么好看。哪像我,怀着孩子的时候胖了一大圈,眉眼都变形了,坐月子养着又吃的多动得少,人更胖了一圈。我这上了妆照了镜子,自己都能吓自己一跟头,也不知道你大哥回来,还能不能认识我?”“噗……”听着梁氏的话,沈安宁不禁笑出了声。“大嫂,你就别逗我了,我大哥满心满眼都是你,别说你这样,正是丰腴漂亮、正正好的模样,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就能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就算你真的再胖上百斤,我大哥也能单手把你抱起来装圈圈,高喊娘子。你还担心他不认识你?那我还是多担心担心,他满心满眼都是你,连你儿子都没法争到宠,比较靠谱。”“你这丫头,倒是会打趣我。”“这不是打趣,而是实话实说,大嫂要是不信我,你去问问我院里的人,谁不得夸你漂亮有英气,在京中是头一份的美的?”“哼,就你嘴甜。”梁氏被沈安宁哄的开心,她眉眼间全是笑意。不过,很快梁氏就收敛了情绪,挥挥手让身边的丫鬟全都推下去,她挽着沈安宁,低声开口。“安宁,你有没有听说一件事啊?”“什么?”“就是战王爷的事。”一听与萧景宴的有关,沈安宁脑海里,不禁想到了昨日的事。沈安宁并不确定,是在杨静姝的恶意操控下,杨静姝与萧景宴关系亲密的事,传到了梁氏耳朵里,还是萧景宴做了什么,报复杨静姝的事,把杨静姝推到了风口浪尖,可不论是哪件事,沈安宁心里都不踏实。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紧张,沈安宁看着梁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安宁试探性的询问,“是战王爷和杨小姐的事?”“杨小姐?哪个杨小姐?”梁氏诧异。“不是吗?”“我想说的,是你有没有听到外面关于战王爷的流言?你不知道,那话说的可悬乎了,神乎其神的,还真有点让人害怕。”跟杨静姝无关,完全无关,一时间,沈安宁更觉得稀里糊涂的了。她紧紧的握住梁氏的手,眉头紧锁。“什么流言啊?什么神乎其神?大嫂,你到底在说什么事,我怎么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