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少,沈安宁准备的马车也不少。沈安宁和萧景宴单独坐在一辆马车上,暝尘赶车,速度不快,萧景宴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他拉了软枕垫在身后,斜依偎着车厢,半靠在沈安宁身边。手紧紧的牵着沈安宁的手,他眯着眼睛,也稍微歇歇。不过,他嘴倒是没停。“去马场,有打算?”萧景宴的声音很浅很浅,还带着些许沙哑。萧景宴是人精,心眼多的厉害,尤其是对于局势政事上,他也足够敏感,沈安宁知道瞒不过他,索性也就没瞒着。抬手,揽着萧景宴躺倒自己腿上,一边给他揉捏头部放松,她一边回应。“到时候看运气吧,若有合适的机会,再给杨家和萧景亭添把火。”“嗯。”萧景宴浅浅的应了一声。“王妃睿智。”“得了,你就别虚头巴脑的夸我了,趁着还有时间,休息一会儿。”“昨日连带着夜里,几乎连轴转,清理了不少杨翊的人手,杨家的私产,也清理了一批,要忙的太多了,一直没机会睡,现在是该歇歇了。”说着,萧景宴的头,在在沈安宁腿上挪了挪。“闻着王妃的味道,睡得香。”“油嘴滑舌。”“这叫甜言蜜语,王妃,以后用词可得精准一点。”“行,精准,快睡吧。”沈安宁催着萧景宴休息,毕竟,从出发到京郊马场,也就不足一个时辰的路程,再不休息,一会儿就到了,更没有时间休息了。萧景宴也的确累了,听了沈安宁的话,他“嗯”了一声,就再没开口。很快,他就睡着了。听着萧景宴平稳的呼吸声,沈安宁心也跟着软了软。萧景宴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她出事的时候,萧景宴就为她奔波,萧景亭出事,萧景宴借题发挥,重创萧景亭,也耗费心神,最近,萧景宴真的太累了。沈安宁心疼。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她更轻了一些。她柔和怜惜的目光,也定定的落在萧景宴的脸上,她静静的看着萧景宴。萧景宴长得好,眉眼精致,又不乏英气,他睡着的时候,身上的桀骜凌冽稍微散去了些,更多了些许柔和温润的味道,让人瞧着心里暖。沈安宁喜欢这样的萧景宴。想到以后的日子里,都会有萧景宴的影子,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萧景宴,将会与她相伴一生——她欢喜。马车辚辚而行,大约一个时辰才到京郊马场。马车停下了,萧景宴还没有醒。曲行舟几个人下车,过来等他们下车,沈安宁却没有动,而是轻轻的掀开了车帘子,往外瞧了瞧,她压低了声音,冲着曲行舟开口。“你们先过去,我们晚点来。”车帘子掀开,曲行舟自然也瞧见了睡熟的萧景宴。他微微咂舌。“黑锅底这还学会勾引人,让人怜香惜玉了,小宁宁,你这就心疼了?这不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了?”“去吧。”沈安宁没有反驳曲行舟,而是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之后,她直接把车帘子放下了。曲行舟也知道萧景宴辛苦,沈安宁又心疼他,眼下,沈安宁是不可能叫醒萧景宴,让他进马场的,索性他们也就不再等了。“走吧,咱们进去吧,让他们两口子慢慢独处,你侬我侬吧。”沈长珩闻言,揽着梁氏微微点头。“好,咱们先过去。”说着,沈长珩看了看一旁的暝尘。“照顾好了。”“是。”暝尘应声,他的本事,大家伙都是知道的,有他在,大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索性就都先进了马场。几乎是人一走,熟睡着的萧景宴,就睁开了眼睛,他定定的看着沈安宁。那灼热的眼神,让沈安宁一愣,“你醒了?”“嗯。”萧景宴也没瞒着。“马车一停就醒了,只是,窝在你怀里太舒服了,有点但愿长睡不愿醒。”沈安宁笑笑,“王爷,你可收敛点吧,堂堂战神,还要装睡装柔弱,怪不得曲行舟说你勾引人,你这小手段还真不少,也不怕让人知道了笑话。”“那你被勾引到了吗?”“我……”“要是没有的话,那我得更卖力点,不然传出去,必定要被人笑话。我这堂堂战神,也是要面子的,嗯?”一边说着,萧景宴一边伸手,环住沈安宁的肩。他稍稍用力,就让沈安宁倾身下来。他半抬着头,直接吻上了沈安宁的唇。马车车厢空间并不算狭窄,可是,却极容易滋生暧昧,也不是没被萧景宴吻过,可是这一瞬,沈安宁却莫名的有种踩在云端上,心魂都要被她吻乱了的感觉。她隐隐觉得,车厢里像是燃了一团火,让她燥的厉害。“嗯……唔……”浅浅的呻吟声,不自觉的从唇间溢出来,无法控制。而这声音,也像是一种诱惑,一种鼓舞,这须臾间,萧景宴揽着沈安宁的手,更用力了些,他的吻也更猛烈了不少。沈安宁身子软绵绵的,像是一滩水,软的厉害。“王……爷……”沈安宁低声唤萧景宴,破碎低哑的声音里,也染上了些许缱绻的味道。萧景宴觉得心痒痒的,他的心上,他的身上,都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强烈的欲望冲击着理智,让他眼睛都更红了不少。渴望,全在脸上。怕自己失控,萧景宴缓缓放开沈安宁的唇,怕吓到沈安宁,他连喘息声都在克制着,不愿太粗重。“安宁,叫我景宴。”一字一句,落在沈安宁心头,激起无数涟漪。每一层,都是诱惑。沈安宁脑海里,不禁想起刚刚曲行舟说,萧景宴将她吃的死死的。那话听着夸张,可是,她心里明白,这话是事实。重生归来,萧景宴就以强势之姿,闯入了她的生命里,萧景宴打破了她永不嫁入皇家的誓言,也击溃了她对皇家薄情的恐惧,她出事的时候,萧景宴护着她,是她的天,她绝望的时候,萧景宴拉着她的手,给她希望,她的心早就被萧景宴填满了,可不是被萧景宴拿捏的死死的。可她甘愿。如果说感情是一场豪赌,那在萧景宴身上,她不介意推出所有筹码,倾尽所有的赌一场。她笃定萧景宴不会让她输。她更笃定,哪怕是输了,萧景宴也值得她来赌一场。景宴——这两个字,带了太多暧昧浓情,不断在沈安宁唇边徘徊,她似有些叫不出,她索性就不叫。双手抓着萧景宴的衣袍,她没有开口,而是微微低头。她再次稳住了萧景宴的唇。吻,或许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