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宴的身子都是抖得。他那么英武霸气,泰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一个人,此刻所有的脆弱,却都暴露在了沈安宁面前。沈安宁知道他担心自己,知道他的恐慌和后怕,她都懂。沈安宁缓缓回抱住萧景宴。“王爷,我没事,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嗯。”萧景宴眼睛泛红,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只是,他抱着沈安宁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沈安宁也不挣扎,就由着萧景宴抱着。被喂了药,沈安宁身上的力气并不多,大约过了一刻钟,她就有些撑不住了,她身子瘫软无力,萧景宴也能感受得到。放开沈安宁,萧景宴定定的看着她。“安宁,你怎么了?段佑年,他……他给你下毒了?”“别紧张。”怕萧景宴担心,沈安宁急声开口。“只是些压制人的内力,让人手脚无力的药罢了,吃服用过一次,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毒我自己就能解,等回去之后,我让人调制解药,喝了之后休息两日,就能好起来了。”“真的?”显然,萧景宴还有些担心,有些怀疑。沈安宁点头,“放心吧,我好不容易回到了你身边,还有漫漫余生要跟你一起过呢,关乎身子的事,我怎么可能瞒着你。我是真的没什么事,不严重的,相信我,安心。”“好。”萧景宴说着,就打横将沈安宁抱了起来。“安宁,我带你回家。”回家……这两个字,萧景宴说的重重的,沈安宁听着,只觉得悦耳极了。以前一直在边境,对镇国将军府虽也想念,但那种想念,倒也说不上多强烈,可这几日被段佑年控制,她真的好想会京城,回镇国将军府,回到家人身边去。回家,这是她喜欢的状态。能跟家人在一起,这在她心里,便是幸福。唇角微微上扬,沈安宁看着萧景宴,眼神温柔,“我就知道,你会来带我回家的,我一直都在等着,终于被我等到了。”“抱歉,是我来晚了。”萧景宴语气自责,他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沈安宁。他一次次的想过,若是那日,他们一起从宫里出来,他没有直接去大营,而是先送沈安宁回府,看着他平安再离开……会不会沈安宁就能躲过这一劫?他恨自己做的不够周全。沈安宁的头,轻轻的靠在萧景宴怀里,“王爷,都说人有旦夕祸福,这次的事是意外,你不必自责,更不必抱歉。我自认功夫不错,针术和毒术也高人一等,可还不是中了招,这世间事本也有些是不可控的,这不怪你,你也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要是这么自责,那我回头就得不眠不休练功了,谁让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那么厉害的对手呢?我身子还没好呢,你舍得让我拼命去?”沈安宁一边劝着萧景宴,一边撒娇。这一招对萧景宴管用。萧景宴心底软的一塌糊涂,他勾勾唇,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抱着沈安宁往外走。院里,段大的尸体还在,萧景宴路过的时候,不禁瞟了段大一眼。在段佑年带着人,试图营救鹿氏的时候,他曾跟段大交过手,段大的功夫非同一般,连他也险些失手,让段大给逃了,这个对手的确不容小觑。可现在,段大已经死了,这……奇怪。萧景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抿着唇看了段大一眼,停顿片刻,这才离开。萧景宴那片刻的停顿和诧异,沈安宁感受到了,她想跟萧景宴解释的,只是,身子虚弱的厉害,再加上这几日,她都不曾好好的睡过,她也真的累了,依偎着萧景宴,缩在她的怀抱里,沈安宁觉得安心,她有些昏昏欲睡。微微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沈安宁依偎着萧景宴低喃。“王爷,我想睡一会儿,到家叫我。”“只是困了吗?”“嗯,只是困了而已,不是中了毒,也不是病了,不用太担心。我就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好。”侧着头,萧景宴在沈安宁的额上,落下一记浅浅的吻。他眸光温柔,语气也温柔。“那就乖乖的睡吧,我带你回家,等到了家我就让苍风来给你配解药,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咱们慢慢说。我会一直守着你的,这次,你再不用怕什么了,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嗯。”沈安宁点点头,她勾唇笑笑,缓缓闭上了眼睛。身子虚,也累惨了,没一会儿,沈安宁就睡着了,她呼吸均匀,气息平稳,萧景宴瞧着也微微放松些。只是睡着了好。萧景宴抱着沈安宁出了小院,离开了杏花村。马车就停在杏花村的村口,暝悠、暝卉都在等着,瞧着萧景宴抱着沈安宁来,她们两个急忙冲过来,两个人盯着沈安宁,眼底里全是红血丝,是几乎要溢出来的眼泪。看着她们,萧景宴给她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让开。萧景宴直接抱着沈安宁上了马车。坐到了车厢里,萧景宴小心翼翼的将沈安宁放到自己腿上,他将沈安宁整个揽在了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自己。全程,沈安宁都没有醒。暝悠、暝卉见状,急忙上了马车,她们赶车带着萧景宴和沈安宁回京。一路上,萧景宴都盯着沈安宁,眼睛一眨不眨。他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梦,一眨眼睛,沈安宁就会消失,他害怕像上辈子那样,会失去沈安宁。他承受不来那种痛,他害怕去承受那些。“安宁,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我再不会让你有事了,再也不会了。”萧景宴低声呢喃。浅浅的声音,像是在跟沈安宁交流,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只不过,那浅浅的声音,就是他的誓言。他说了,就会做。马车辚辚而行,许久,才进了京城。一进京,暝悠、暝卉就分开了,暝悠去找神医苍风,让他到镇国将军府,给沈安宁配解药,暝卉则赶车,带着沈安宁、萧景宴直奔镇国将军府。沈安宁出事,所有人都瞒着老太君,可家里其他人,都饱受煎熬。大家伙都担心沈安宁呢。他们得赶紧回去,给大家报个信,让大家开心。马车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路过御丰楼的时候,三层的包厢里,萧景亭静静的瞧着赶车的暝卉,眼底一片幽暗。“沈安宁这是回来了?她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