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也有些懊悔,毕竟这是活脱脱的耍流氓。
但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
毕竟自己只是为了震慑太平公主,是为了报复武则天,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怨气和愤怒。
这其中并没有男女之欲的考量。
而且他知道,太平公主即便叫嚣着要杀了他,叫嚣得再响亮,也不可能付诸行动。
至于以武三娘来威胁李秘,更是不现实。
因为她开府置官的成败,掌握在李秘的手中。
李秘固然有些本事,但到底只是个市井出身的寒门,一万个李秘,也抵不上她开府置官。
而且这极有可能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
也正因此,就算李秘再恣意妄为,她都不敢杀李秘。
杀掉一个李秘,轻而易举,但开府置官也成了泡影。
这就是武则天的高明之处。
她可以给你开府的权力,但必须要安插一个李秘来恶心你。
如果换成崔六郎之流,她也不可能给这个特权。
正因为李秘能坚持自己的原则,能不卑不亢,才会带来变数,而不至于成为太平公主彻头彻尾的走狗。
从这一点来看,起码她看懂了李秘。
但李秘的怨气也正来源于此。
你武则天分明看到了我的才干和品德,为何屡次三番要折磨我一个小小的李秘,而不愿意给李秘一个机会?
走出殿外来,本想着透口气,然而看着密密麻麻的官帽,李秘更是烦闷。
麟德殿的殿前和廊下,坐着的是五品以下的官员,据说有三千人之数,李秘只是觉得吵闹。
麟德殿的殿前有个马球场,球场四周的高墙和楼宇能容纳成千上万的观众。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李秘走到了马球场来,总算是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这才刚站定,李秘顿时感觉背后发凉。
太平公主正拎着他蹀躞中抽出来的金刚杵,瞄准了李秘的后脑勺!
“别做样子了,你若真想打我,在大殿里就该打了,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做给谁看?”
李秘缓缓转身,太平公主脸上的杀气顿时收敛。
她将金刚杵费力地插入蹀躞之中,将沉甸甸的蹀躞递到了李秘的身前来。
“你为何要这么做?”
太平公主又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子。
她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她已经生育了四个孩子,丈夫被母亲活活逼死在冤狱之中,她早已看破了世事。
她不相信李秘嘴她是为了轻薄她,她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用武三娘来威胁,触碰到了李秘的逆鳞。
“你赢不了的。”
李秘没有回答她,而是提出了自己的预判。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历史的走向,起码这个时期的太平公主,绝不会笑到最后。
但太平公主却是另一种想法:“那要看怎样才算赢了。”
李秘不想跟她辩论,也没心思谈这些,看着她那“执迷不悟”的神色,更是兴致阑珊。
“我想睡觉了。”
“跟我来,今夜与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