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阿兜说,自己再没有家了之时,李秘心里颇不是滋味,如今他也算是找到了满意的归属,李秘也很是欣慰。
虽然他的动机是为了保护李秘,但也是个追求变强的过程,人生有了目标,他就不会再浑浑噩噩,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傲天,吴大水说的那个道观,你认得路么?”
阿兜点头道:“认得,每次他去抢孩子,我都跟着的……”
“那咱们就趁着没关城门,去走一趟。”
听说李秘还要出城,陈玄礼当即开口道:“我带几个人,护送二郎。”
他毕竟是王那相的部下,擅离职守,李秘也怕给他带来麻烦。
但陈玄礼却冷哼一声道:“王那相就是个软蛋,哪天他能打赢我了,我便服他。”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陈玄礼虽然年纪小,但与李邕反倒有些相似之处,都是早慧之人,他是不太可能莽撞行事,说不得他手里有什么能拿捏王那相,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好,那咱们就趁早。”
虽然这才经历了一场混战,阿兜身上还带伤,但明日就要向武则天复命,哪里有功夫歇息。
陈玄礼让千骑营的禁卫将钱箱抬上马车,便往城外去了。
李秘和白玉婵坐在车厢内,陈玄礼却是教阿兜如何骑马,一路上倒也有趣。
白玉婵没有太多话语,闭目养神,似乎在避免与李秘交谈。
知道她还在介怀尿裤子的事,李秘也不去自讨没趣,车上睡了一会儿,便来到了终南山脚下。
此时天色已经漆黑,举着火把,沿着山路又走了一段,总算是来到了这处道观。
李秘下了车,举起火把一看,山门处挂着一块破旧的木头,上面刻着“白鹿洞”三个字,算是道观的牌匾了。
奇怪的是,山门处留了一盏孤灯。
居然有个老道人在那里打坐。
李秘走到前头去,那道人已经站了起来,含笑看着来客。
此人看不出年纪来,李秘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他的须发全白了,但皮肤很好,算是有些鹤发童颜的意思,但总给人一种戴着人皮面具的感觉,而且是质地很硬的那种面具。
偏生他的气质就像个田间劳作的泥腿子,古铜色的脸膛,穿着洗得发白的干净道服,却没有半点道骨仙风。
然而白玉婵见得此人,脸色大变,高傲似她,此时快步上前去,叉手行礼道:
“玉婵惶恐,没想到坐镇终南的竟是叶天师,奴婢失敬了!”
“天师?”
天师可不比薛怀义那种半吊子国师,似河内神尼之类的神棍,动不动就被尊称为国师。
所谓天师,那是正儿八经的道门魁首,是朝廷正式册封的!
“李秘,此乃道门符箓派茅山宗道首,授金紫光禄大夫,拜鸿胪上卿,封越国公,开淳和仙府,号元真护国天师的景龙观主叶法善天师,还不过来行礼!”
乖乖!
李秘也没想到,这老农夫一样的道人,头衔竟比权游里的龙母还要长。
可听到叶法善三个字之后,李秘是明白了,这个人,是整个大唐朝最接近神仙的人!
这可不是来自于身体原主的记忆,而是李秘在后世文学作品以及野史等资料里读到过的人物。
叶法善打从唐高祖李渊开始,历经七个皇帝,实打实的七朝元老,民间流传关于他的种种神迹和传奇更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