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席燃今天说的话,谢星洲脑子里总是时不时会跑出来一些模糊的片段。
分开时间不算太长,也许是生病的原因,谢星洲有些记不清了。
第一次和席燃见面那天,席燃穿了件黑色外套,头发微长并不乱,但能看出是精心打理过。
他们是打游戏认识的。
席燃带谢星洲去了一家并不算太整洁的烧烤摊,推杯换盏的声音与大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耳畔。
呼吸间是浓郁的油烟味道和烤肉的香气。
“你真的有十八岁吗?看起来好小。”谢星洲尝试着抿了一口杯中还在冒泡的啤酒。
味道有点苦,刺激着咽喉,并不好喝。
他放下杯子看席燃。
席燃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略显尖锐的犬齿:“小朋友,未成年不许饮酒。”随后他才回答谢星洲的问题,“再过三个月我就十八了。”
他抬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你不也未成年吗?”谢星洲小声说道。
“四舍五入懂不懂,四舍五入一下我都二十了。”
“你怎么不入到六十算了,直接退休领退休金。”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
那段记忆,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谢星洲依旧会觉得自由、快乐。
嘴角不知不觉染上了一抹很浅的笑意。
他站在席燃的卧室门口,门没有关,开了一条缝,隐约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席燃坐在桌子面前,正在写写画画些什么,应该是刚洗完澡,黑色发丝的尾尖偶尔会掉下几颗小水珠,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咚咚咚。”
席燃头也不抬地应了声:“进来。”
谢星洲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去,转手关了房门。
“席队。”谢星洲局促地叫了声。
“这么客气?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席燃的话勾起了谢星洲死去的记忆,想到那些羞耻的称呼,脸颊微红。
“坐吧。”
谢星洲刚坐下来,席燃就扔给他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谢星洲现在存在的问题以及如何针对性练习的指导方针。
字迹苍劲有力,有些许潦草,能看出已经尽量在克制,好像是生怕看这本笔记的人看不懂一样。
“这是所有人都有的吗?”
“你说呢?”席燃挑了下眉,不慌不忙地翘起二郎腿,指尖夹着一支烟,没有点燃。
“如果把自己困在过去,是永远无法前进的。”谢星洲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双眸,却惊讶地发现,席燃早就变了,他的眼中是谢星洲从未见过的陌生,“我们只应该是队友。”
席燃心里闪出一团黑色火焰,把他的心烧出一个大洞。
他站起身来,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星洲,语气轻蔑:“谢星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俱乐部未来的发展,仅此而已。”
他的话语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没有人会再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