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童巫小卧底一眼。
干的好!
乔若兰希望段锦给她作主根本是痴心妄想,加上她拿不出实证,最后段锦不耐烦说春天本来就虫多,让她不要再闹了。
乔若兰十分愤怒:“殿下,你还是以前若兰认识的那个殿下吗?”
可她的控诉,只换来段锦颀长手指敲打桌面的声响。
书房气氛凝窒。
许久,段锦才站起来,以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她。
“乔若兰,你真的认识本太子吗?”
乔若兰踉跄两步。
“从你挟恩进府,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刻。你记住,于本太子而言,只要事关瑶儿,就无关对错。”
乔若兰瞳孔一缩,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事关穆冰瑶,就无关对错?
是啊,他说他只有一颗真心;而那一颗真心,给了穆冰瑶。
*****
行军走了叁天,一路上气候尚好,所以速度很快;他们已经离京超过六百里,这一路餐风露宿、路途颠簸,但穆冰瑶未喊一声苦,让暗中观察她的云扬、卢大海和陈逵等老将,对她十分佩服。
其实穆冰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轻松,为了提升速度,能骑马她绝不坐马车,就是不想拖累大家;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硬撑,尤其是愈接近狮鹫山,她愈必须保持健康的体力和清楚的头脑。
到了第四天晚上,队伍已经快到风州边境,云扬下令让军队休整一晚,穆冰瑶的双腿也因为骑马,感觉快要不是自己的,所以也不撑了,早早进了帐棚。
隔天清晨,火夫正要搭甑炊膳,穆冰瑶就已整装走了出来,看自己帐外不远处,袁清砚坐在一颗石头上看着未熄的篝火。
即使风尘仆仆,袁清砚仍是一身白衣,矜持高贵;袅袅残烟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袁大哥。”
袁清砚抬头,在看到穆冰瑶那一刻,清冷的眸光彷佛注入阳光,漾着温暖与温柔。
“瑶儿。”
每次听袁清砚喊她的名字,穆冰瑶都会有一股难以承受的疼痛。
袁清砚对自己的感情,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回报的,为此她感到亏欠;但她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是你叫他放下,他就能放,特别是像袁清砚这样的人。
他对自己的感情深如大海,甚至以天下相让,还愿助段锦一臂之力,这样的情感,穆冰瑶虽不能接受,也绝不会亵渎。
所以穆冰瑶告诉自己,若有一天必须以命酬知己,穆冰瑶也绝不吝惜。
只是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十分希望,这一世,她孺慕如兄长的袁清砚,能和自己一样,找到幸福。
“袁大哥这么早起?”
野外清晨仍然寒冷,袁清砚见穆冰瑶没披件袍子就出来:“早上凉,瑶儿不能轻忽自己。”说完就将自己身上随意披挂的袍子套在穆冰瑶身上,带着一股墨竹气息。
穆冰瑶没有拒绝,这让袁清砚唇角露出一抹温润笑意。
她的坦然,让他微微感到苦涩,又觉得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