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相信段锦,是她不相信自己是否还有那样的信念毅力,可以一直去对抗不断有人想塞女人给段锦的压力。
怎么办?
穆冰瑶闭了闭眼睛,才又张开看向齐敬。
“你也是想告诉本郡主,不要自私地坏了你家殿下大业?”
齐敬跪下,他虽然无法反驳,低垂着眼睑,但他心里还是很难受:“王妃,属下只是……只是希望王妃放宽心;就算殿下后院有了其他人,殿下的心还是在王妃身上,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你家殿下让你这样说?”
齐敬大惊,猛摇头:“没有!殿下没有这么说,这……这纯粹是属下的想法,殿下对王妃一心一意,除了王妃,殿下眼中从没看过别的女人。”
“那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穆冰瑶对齐敬说话,第一次语气这么冰冷。
齐敬低着头,难过道:“王妃,属下认为殿下将王妃放在心尖上,只要能讨王妃高兴,哪怕再难,殿下也一定会去做!”齐敬抬起头:“但王妃能不能也为殿下妥协一些,现在是……关键时期,任何一分助力我们都很需要,黑豹骑都知道王妃对殿下的情意,但若真为殿下好,是不是有些委屈……王妃也能忍受……”
穆冰瑶静静看着齐敬,半晌不说话。
照风、照月气得想拔剑,她们一上前,穆冰瑶就抬手制止。
穆冰瑶道:“齐统领,本郡主竟不知道,你的口才这么好?”
“属下不敢。”他头低得更低。
“王妃……请不要责怪黑豹骑,属下们……都太希望看到殿下成功……”
穆冰瑶失笑一声:“你都这么说了,本郡主若怪你们,是不是就显得更鸡肠鸟肚?不但别的女人容不了,连黑豹骑都容不下?”
齐敬知道穆冰瑶真的生气了!他直接跪趴在地上:“属下不敢!”
“起来吧!殿下让你带本郡主去哪里?”
“回淮王府。”
穆冰瑶摇摇头:“你告诉殿下,本郡主先去一品状元楼,今日淮王府就不去了,明天直接去叁清殿。”说完就自顾自走了,也不管齐敬有没有起身。
*****
九月二十二,辰时叁刻,叁清殿前。
皇室宗族、后宫嫔位以上妃嫔,以及四品以上官员齐聚,人人正装肃穆,神情紧张地看着殿前高台上的祭台。
一张巨大的桃木桌,案上法事牲品、道符、祭器齐备,两根手腕粗的馨香已经点燃,清烟袅袅,甚是肃穆。
人人屏息等着巳时,要看窦天师作法。
穆冰瑶抬头望天,今日万里无云,日光昶亮,是进行法会的好天气;她往对面看去,段锦猫在他的座位,一身慵懒随兴,就算不刻意张扬,也是皇族里头最醒目的一人。
他的身边围着很多皇室子弟,不知说什么,他笑得很酣畅,那俊美妖冶,说不出的慑人。
穆冰瑶昨日沉重的心情,让她一回琼琚苑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身侧有人躺下,将她搂进怀里,而她,就顺势偎着他,一觉到天明。
如果说段锦是一轮让人不能忽略的旭日,那袁清砚就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白月光;即使碰到昨天那样的事,他依旧面色清润,飘逸如仙;只有穆冰瑶看见隐藏在他如玉眸光背后,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孤寂与痛楚。
“窦天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