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吊脚楼的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天空上飘过的积雨云,想压下心中的不安和忐忑,可脑子里的那根弦始终紧绷着。
随着天色渐暗,又到了每天例行的晚饭时间,这次是公叔来给我们送饭。
他穿着一身麻布短打,后腰上别了一把蒲扇,一进门就乐呵呵地冲着我和宋佳笑了笑。
“这回真是对不住,你们难得过来玩,却赶上了这样的下雨天,这嘎巴糕和菜腌鱼都是家里做的,和外面卖的味道不一样,你俩尝尝看。”
公叔说这话已经将端着的菜盘摆在了桌子上,还特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酒壶。
“这是家里酿的果酒,下雨打雷的要是睡不着,喝上一盅保管能睡到第二天天亮。”
我道谢,“不用这么麻烦的,还让您特地送过来,怪不好意思的。”
经过几天的相处,公叔给我们的感觉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阴郁古怪,态度也和蔼了不少。
我和宋佳两个年轻人,实在不好意思让老人家一直站着,忙拉开椅子,“公叔您坐,这两天我们俩也在寨子里转了两圈,咱们这寨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为什么现在寨子里的人这么少啊?”
“还能是因为啥?寨子里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年轻人都想去外头的世界看看,看着看着性子野了,自然就不愿意回来,不过也能理解。”公叔抽着水烟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看着公叔摆弄着水烟袋,我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就没什么别的原因?”
公叔打着哈哈,随口道:“年轻人都在外头成家立业了,除了逢年过节,寨子里只有我们这些老人和小孩,不过再过半个月,就到六月六了,到时候赶回来的年轻人应该不少,你们两个小年轻,也不用担心在这无聊了。”
我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半个月?
就算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最多也只会在寨子里逗留十天,怎么可能会赶上半个月之后的六月六?
还是说,这寨子里的人早就知道我和宋佳离不开这?
我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吃着东西。宋佳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公叔聊起了寨子中的陈年往事,绕不开的还是那落花洞女的习俗。
“公叔,前几天晚上抬上山的轿子就一直在那放着吗?我看那轿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吧,上面镶着的那些东西可不像是现代工艺。”宋佳问道。
“那轿子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也就在那山洞里放七天,那地方地势高上头又有顶,不用担心阴天下雨的,等七天之后,就会有人上去把轿子抬下来。不过在这七天内,那山洞里不能进人,这么大的雨,你俩在寨子里转转就行。”
公叔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目光却落在了我和宋佳手腕的红绳上。
“这两天你们在这可还住得惯?没被什么虫子咬到吧?这个季节呀,蛇虫就是多。”
我和宋佳摇了摇头。
“没有啊,公叔您给的这东西效果真不错,再配上咱们寨子里带着的香囊,也算得上是百虫不侵了。”宋佳说着,转动着手腕上的绳子,眼中透着古灵精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