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热的,有呼吸,她没再做梦了。“小叔叔……”她的嗓音哑得像是刚从沙漠里捞出来。陆时序拧眉,手绕过她的后颈,托着她的后背扶她坐起来,端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递过去,“先喝口水,这是这么了?做噩梦了?”宋杳下意识点点头,捧着水杯咕噜咕噜灌了大半杯温水。她扑通狂跳的心脏缓缓平静下来,又蔫蔫地摇头,“其实也不算噩梦,就是……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小叔叔,你说,我记得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件事的情景,连当事人当时的动作啊,表情的什么的都记得一清二楚,唯独不记得他们说了什么,算不算应激性创伤障碍?”宋杳一度怀疑自己当年被吓出了心理问题。不然以她的脑子,怎么会连父亲母亲当时争吵时的一句具体的话都记不得,只隐约有印象他们骂得很难听。应激性创伤障碍?陆时序眸色深了深,“想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问问吗?”宋杳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小叔叔还有这种人脉呐?”陆时序笑笑,“我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个霸总?这年头,霸总和霸总的医生朋友,不是标配?”见她不继续喝水了,他把她手里的水杯拿走,将她抱到他的大腿上,让她侧坐着,他轻拍她的后背。跟哄孩子似的安抚她。宋杳被男人的话逗乐,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虽狗血但上头的电视剧,“霸总的医生朋友,好像一般都不是心理医生?”“是么?”陆时序只是知道这个梗的存在,还真没深挖过这个梗的具体指代,“我的那个医生朋友,主业不是心理医生,他只是有心理医生的证,在医院的儿科部门工作。”“噗嗤——”霸总和他的儿科医生朋友?那得等拥有小霸总,才算是和那位儿科医生朋友专业对口吧。宋杳满脑子都在脑补,‘贺家小叔叔’的儿科医生朋友会是什么样子,已然把方才的噩梦忘到了脑后。见她眼里浮现出笑意,陆时序捏了捏那还有些许苍白的小脸,神色由暗转明。他到家的时候,偷偷推开卧室门看了眼,她睡得好好的。结果,自己去书房把宋子潜的资料细致过了遍,再到卧室,她整张脸布满了汗水,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把唇瓣啃出血来。他猜到她做噩梦了,又想让她多睡会儿,不忍心叫醒她,小心翼翼把她的嘴唇解救出来。结果,她莫名开始喘不上气,仿佛是梦里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脖子,她脸色都白了。没办法,他只能叫醒她。“杳杳,我拿到宋子潜的资料了,要看吗?”陆时序倒是好奇宋杳梦见了什么,能把她吓成这样,但他不想让她现在回忆,不断转移她的注意力。闻言,宋杳猛地坐直身子,眼瞳迸射出璀璨的亮芒,“要!”一秒过后,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粘手的脸,“稍等,我去趟卫生间。”说着,她就要离开男人的怀抱。然而,没成功。宋杳低头看了看还揽在她腰间的手,拍拍他的手背,“小叔叔,我要去卫生间。”所以,他可以把她撒开了。陆时序轻挑眉梢,手往上移了移,调整成更趁手的姿势,“我抱你去。”宋杳:“!”“不,不好吧。”就这一瞬间,她的脸由白转红。宋杳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想翻身逃走。但是,她高估了一个刚睡醒的人的力气。陆时序轻松化解怀里人的挣扎,抱着她站起。宋杳的脸色更红了,“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去的。”顿了顿,她想起男人对某个称呼的热衷,手臂往他脖颈一环,软着嗓音撒娇,“哥哥~”陆时序的脚步停顿了一刹,随即无奈地笑了开来,“别闹,今晚还想不想回宋家看戏了?”想!宋杳用眼神给出肯定的回答,“真的不能给我透露一下,是怎样的戏码吗?”陆时序摇头,“我提前告诉你,就一点意思都没了。”“好吧好吧,那我克制一下我的好奇心。”宋杳拍了拍胸口。走进浴室,陆时序将人放到盥洗台上。饶是有睡裤隔着,坐上去的那一瞬间,宋杳还是被冰得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陆时序抽下洗脸巾,开温水把它浸湿,这才递给宋杳。宋杳接过洗脸巾擦脸,擦完脸又擦了擦脖子,手掌,“我好了。”陆时序看着她,“你的后背估计也出了不少汗,不用擦一擦?”宋杳晃了晃小腿,“我的手不够长,算了,待会儿直接换件衣服吧。”反正她还要换衣服回宋家的。陆时序笑了笑,“我可以帮忙。”宋杳歪头,不经意间撞进男人那双噙着春风笑意的桃花眼。她心跳窒了半拍,觉得距离自己被蛊成恋爱脑只差那么一点点。晃悠小腿的幅度慢下来,宋杳眼波流转,“那就——麻烦小叔叔了。”陆时序接过宋杳递来的洗脸巾,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拧干,“不麻烦。”他上前一步,左手绕过她的肩膀,掌心贴着她的后颈。这其实是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人的后颈脆弱到稍微用点巧力,就可以把那人废掉,或者直接弄死。如果不是信任的人,哪能放心让他就这样握着自己的致命点。宋杳只在温热覆上来的刹那,条件反射想要反击。她按捺下本能,乖乖把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处。陆时序没把宋杳的衣服撩起来,右手拿着洗脸巾从衣摆伸进睡衣里,给她擦后背。宋杳反倒有些惊讶,“小叔叔今天好乖。”她还以为他又想借机撩拨她来着。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乖?陆时序轻笑出声,拢住宋杳后颈的手,手指摩挲了两下她细嫩的皮肤。“杳杳是更希望我不乖吗?”宋杳果断摇头,放空脑袋,想要隔断男人那带着薄茧的指腹蹭过肌肤的酥麻感,“我是在夸你哎,不许歪曲我的本意!”“好好好,是我的理解能力不够好。”若不是想放她回宋家看戏,他何至于连她的衣服都不敢掀起来,只能盲擦。难得克己守礼,得了个‘乖’的评价,他平时是有多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