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光线昏暗的橘黄色小灯,床上微微隆起,显然人已经睡了。
他进去拿了衣服便出来了,在外头卫生间洗漱好,来到沙发旁,双手撑着轮椅将身子往沙发上挪。
男人面色沉静,似乎毫不费力,可手背和额头上鼓起来的青筋彰显了他的艰难。
睡前,宋宴礼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显示明天有雨。
他眉头轻蹙,浮上一抹不喜,但很快又被他隐匿。
认真看了一下几点下雨,下雨的概率是多少后,他才躺下睡觉。
许池月醒来,天已经亮了,不过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身侧没人。
她摸了一下床单,没有任何余温,是早就起了,还是根本就没睡这里?
许池月洗漱好换了衣服打开房门,发现客厅一片漆黑,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她适应了一下,才发现沙发上睡了一个人。
原来宋宴礼睡在这里。
不想打扰他,许池月脚步轻盈准备去厨房做早餐,走了几步觉得客厅实在太暗了,又调转脚步去了窗边,拉开一小片窗帘,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瞬间凝成一串串的水珠沿着玻璃往下滑。
“你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似乎透着一丝隐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池月转身,见宋宴礼手搭在眼睛上,看不出神情和喜怒,只听见他近乎有些急迫的开口,“窗帘关上。”
许池月以为是她拉开窗帘影响了他睡觉,“抱歉,吵醒你了,我只是见客厅……”
“关上!”
男人嗓音沉而急。
许池月将窗帘关上,客厅恢复一片昏暗,视觉减弱,听觉神经变得敏锐不少。
她听见宋宴礼呼吸急促紊乱,抬脚朝他走去,“你怎么了?”
宋宴礼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薄毯,脑中不受控制闪过一片血色,哗啦啦的雨水混着血水,大片大片,画面血腥又残忍。
许池月走近了才发现宋宴礼似乎在发抖,她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全是汗,却不烫反而一片冰凉。
难道是睡沙发感冒着凉了?
正想着,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力道很大,仿佛想将她捏碎。
她忍着痛问他:“宋教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牧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宋宴礼的样子立刻问许池月,“你是不是开窗帘了?”
“嗯,我看客厅太暗了。”
“下雨了你开什么窗帘?”陈牧情急之下吼了一句,吼完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立刻道歉,“少奶奶对不起。”
许池月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开窗帘和宋宴礼不舒服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摇头表示没关系,“你照顾他吧,我去做早餐。”
起身进入厨房。
她端着煮好的面条出来时,客厅开了灯,一片明亮,但窗帘还是关着的,只有陈牧在客厅,没看见宋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