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滴血认亲,朱熹城肯定会知道那孩子不是朱思的。这可怎么办?!吴妈妈心急如焚,可又怕贸然闯进去,更加惹人怀疑,但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临做滴血认亲。正当吴妈妈想闹出点动静时,忽而,福宁堂后院冒出滚滚浓烟,紧接着,传来小厮们焦急的呼唤声。“走水啦!”冯管家听到动静,透过窗户看到后院火势,逐渐蔓延到朱熹城的寝室,忙抱起孩子看向朱熹城。“侯爷,后院走水了,咱们快出去!”朱熹城挥手示意他快带孩子离开,冯管家抱着孩子跑出寝室,将孩子交给吴妈妈后,又带着小厮冲进去救朱熹城。吴妈妈轻声哄着怀里被吓哭的孩子,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大火在干燥的天气加持下,很快将福宁堂烧的房倒屋塌,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陈临端着碗狼狈的跑了出来。“太医,您还好吧?”吴妈妈忙走上前,看似担心陈临,实则想偷偷观察碗里验亲的结果。“快让开!”这时,冯管家带人将朱熹城抬了出来,吴妈妈没来得及看结果就被挤到一旁。然而,灰头土脸出来的朱熹城,却一心要看验亲的结果。“水…水…”朱熹城艰难吐出两个字,但他无法正常表达,让冯管家误以为他要喝水,忙让人端茶来。“碗…水!”朱熹城不由得一阵恼火,抬手打翻茶杯,指向陈临手中的碗。冯管家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忙让接过陈临手中的碗,递到朱熹城面前。吴妈妈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凑过去查看,当她看到碗中的情况时,却被吓了一跳。不知是不是剧烈摇晃的原因,碗中的两滴血,竟然融合到一起。自古以来,血相融者即为亲。吴妈妈望着怀中娃娃,心生疑惑,明明这孩子不是朱家血脉,为什么会和朱熹城的血相融?“好!”朱熹城兴奋的大喊着,从他的表情来看,明显非常高兴,并且完全相信这孩子就是他朱家的血脉。吴妈妈也是微微松了口气,但却故作气愤上前质问。“侯爷,您让人滴血验亲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我家夫人会对不起大公子?”吴妈妈当众质问,让朱熹城有些难堪,原本他想秘密进行滴血验亲,外人看不见也没什么大事,谁承想突然起火,竟意外闹得人尽皆知。朱熹城想解释,但有口难言,冯管家忙将吴妈妈推到一旁劝说。“吴妈妈,你瞧这福宁堂都乱成什么样了,侯爷他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你先消消气,先把孩子抱回去,他可是早产儿万万不能受了风,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事出有因,说得轻松!”吴妈妈瞥了眼朱熹城,冷哼道:“侯爷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万一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等大公子回来,还不知道要和我家夫人闹到什么地步,万一夫人被休了,你我就能担待起了?!”冯管家见她嗓门越来越大,忙示意她小点声。“姑奶奶,等灭了火之后,侯爷自会解释清楚,断然不会让闲话传出去。”“你若一直在这闹,让侯爷没面子,万一侯爷生气,不再喜欢这孩子,将来他在侯府也难立足啊…”冯管家苦口婆心劝说,只想快点把吴妈妈这尊大佛劝走。吴妈妈也有些心虚,害怕朱熹城会重新滴血验亲,便答应道:“那奴婢就先回去了,还请侯爷尽快给我家夫人一个解释,别让我家夫人为朱家生了个儿子,还要蒙受不白之冤!”吴妈妈抱着孩子气冲冲离开,朱熹城虽然没了面子,但起码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亲孙子,只是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众人都在忙着灭火,完全没注意到躲在暗处的轻伞,她看到吴妈妈抱着孩子顺利离开,随手扔掉手中的火折子翻墙离去。大火越烧越旺,福宁堂很快房倒屋塌,朱熹城被冯管家安置到了梨香院中。吴妈妈抱着孩子返回婷芳阁,将朱熹城的举动和滴血验亲的结果,全部告诉给了凌落。“你说他们的血相融?!”凌落惊讶不已,转而看向江舒雅。“江姨,没有血缘关系两个人的血,也能相融吗?!”“绝不可能相融。”江舒雅说的斩钉截铁,忽而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但若是放了清油在水中,即便不是亲生也可以相融。”闻言,吴妈妈当即摇头,解释道:“不可能,奴婢看的很真切,那水里没有清油,而且是太医亲自准备的水,不可能出现清油这些东西。”“不过。。。有没有可能是碗晃得太厉害,所以才会融合到一起了?”“按理说应该不会才对。。。”江舒雅说的迟疑,望着凌落怀中的小娃娃,不禁陷入沉思。“何必纠结那么多,只要朱熹城相信这孩子是朱思的,咱们就没必要追究那么多了。”凌落轻声说着,垂眸望着怀中熟睡的小娃娃,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江舒雅微微点头,瞧着天色渐黑,起身说道:“这件事算是顺利过去,今日我先回去,顺路和叶姐姐报个平安,你好生休息,有事派人过去叫我,万事小心。”凌落微微点头,轻声道:“江姨慢走,请帮我转告母亲,很快我就可以回家了。”江舒雅点头应下,转身离去。凌落笑望着怀中睡得正香的小娃娃,心中隐隐期待和家人团聚的日子。梨香院。冯管家跪在地上,万般无奈的看着朱熹城。“侯爷,起火的原因找到了,小丫鬟在后院给您煎药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炉子,这才引起的火灾,。”“只是福宁堂库房被烧毁,里面的金银细软,包括侯夫人的嫁妆都被烧没了,现下老奴已经派人修缮福宁堂。”“不过一时半刻恐怕无法住人,还需要许多银钱修缮房屋,至少需要三万两银子,因银钱数量较多,赵嬷嬷让老奴来请示您。”听到需要这么多银子修缮房屋,朱熹城气的不轻,没想到煎个药能惹出这么大麻烦。可眼下自己做的事定然被凌落知晓,她定然不愿出银子修缮福宁堂,只能自掏腰包了。“去…库房,拿。”朱熹城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冯管家知道他有事交代,立即拿来笔墨纸砚摆放在床上,转身退出房间侯着。朱熹城右边身子虽然瘫了,但他向来习惯用左手,如今写字并不耽搁。洋洋洒洒写下两页信后,朱熹城敲了敲桌子,冯管家立即进门接过信函收好,但因为不识字,冯管家并不知道心中内容。“交…程…渊…”朱熹城费力说出几字,他必须让李宴舟尽快把永宁侯之位交给朱思,否则自己一旦去世,这个位子还不一定是谁的,这是他答应思儿母亲的遗愿,他必须完成。“老奴这就把信送去左少卿那,侯爷您先休息。”冯管家叫人进来伺候朱熹城,随即带着信函亲自前往大理寺。…东宫。“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宴舟不满的瞪着朱询,原本还觉得他办事效率不错,可如今看来也和他哥哥一样,是个不中用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