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的嘴唇已经冷得发紫,她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匆匆地随着晓灵往回走,可好不容易到了南殿,却发现大门已经锁上了。
傍晚时分,寒露深重,晓灵拍打着大门,气急败坏地喊道:“开门!哪个不长眼地锁了门,夫人还没回来呢!”
谁知里面无人应声,不管晓灵如何喊叫,都没人来管。
“侯爷!侯爷快出来啊,夫人被侧夫人推进水里了,这会儿都要冻僵啦!侯爷做主啊!”
可晓灵喊到最后,嗓子都要哑了,沈止也没有出现。
反倒是侍从小顺隔着大门,悄声劝了句:“别喊了,侯爷早就睡下了,睡得死呢,你再吵他也是听不见的。”
“小顺!”晓灵如见救星:“你先把门打开,我是无所谓,可总不能让夫人冻在外面!”
“唉,侧夫人交代过了,今夜这个门是谁也不准开的,没她的令,俺们这些下人哪敢呢?”
“你疯了吗?夫人和侧夫人,哪个大哪个小?”
小顺最后无奈道:“只能说眼下哪个得宠,哪个大了。”说完这话,小顺便离开了。
晓灵气愤不已,她骂得口干舌燥,身子也冷,再回头一看,容妤已经蜷缩在角落里不省人事。
“夫人!”晓灵吓得冲过去,“不能睡!”
容妤猛一睁眼,她剧咳不止,连牙齿都打颤道:“晓……晓灵,不要再费口舌了,你扶我起来,咱们去前头那处亭子里避避风。”
晓灵应声,搀扶起容妤朝前走去。
许是太冷了,容妤每走一步都艰难得很,好不容易挨到了亭子里,背靠假山倒是能遮掩些夜风,可还没等坐上一会儿,这天竟下起了雨。
晚冬时节,降落雨水,实在是离奇。
容妤望着亭外淅沥的雨,忍不住哀伤地说了句:“怕是天公也见不得容家受苦了。”
她想起了皇宫之外的母家,亦不知父亲现下如何,必定是冤屈无处所诉,才有天公冬时降雨替其哀哭。
“今日也没有见到容四前来……”容妤喃声嘀咕,她忽然慌张起身,说了句“我要去皇宫城门”,而后又重重地坐回到石凳上,吓得晓灵赶快扶她,立即一惊。
“夫人,你的身子好烫!”晓灵触碰她额头,“这般高热,定是受了凉!”
容妤还在逞强般地说着不碍事,她一心记挂容家,嘴里念着:“这般夜雨,也许能混出城门去见父亲……”可声音渐渐小去,她终是熬不住地晕眩倒地。
晓灵不知所措地扶起她身,急得哭泣起来。
直到亭外传来了脚步声,晓灵抬头去看,当即满面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