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大宝这晚上就梦见自己成仙了。
“仙耶仙耶何所之,我不知仙仙我知。”
“五百后仙缘近远,世人哪辨仙凡姿?”
……
南柯一梦中,方大宝赤着双足,胸口大敞,一脚踏在冰凉的汉白玉案上,持一壶琼浆玉液,滋儿一声,美美地喝一口小酒,再看一眼美女,快活得不要不要的。
在他身前不远处,十余名少女轻纱漫舞,围成一个圆圈,芊芊素手舞动,淡蓝的水云袖底数十条粉色绸带轻扬而出,仿佛泛起一阵绯红的波涛。
波涛蠕动着,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方大宝微微颔首,看样子是要发大招了。
果然,波涛涌动,如同一个肥皂泡,砰的一声,氤氲的雾气散开,隐隐可见一个轻纱少女蜷缩其中。
女子嘤咛一声,慵懒地耸动娇臀,黑纱般的秀发轻轻滑落,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庞;绣花绿纱袖从皓腕上轻轻滑落,那是一截嫩笋般的手臂……一抹淡黄的流苏顺着翘臀而下,在笔直的长腿间不停摇曳,一条翠绿的长裙随着轻捷的步子不停旋转。
如清风,如细雨,如薄烟,如池塘里的青青荷叶和潺潺绿水……不停流动着,永无停息。
本来是极美的风姿,方大宝哪懂得这些,高兴得见牙不见眼,掴掌大呼:“好看,好看!就是衣服太多,有点碍事!”
“弟弟莫急,姐姐就给你看!”少女启朱唇,发纶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柳荫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少女轻歌曼舞,越舞越近,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惊鸿一瞥中,几缕流苏已遮不住蓬莱仙境,裙底风光渐现峥嵘……
方大宝狂吞了一口唾沫,一股燥热从尾闾直上,也不按经络循行次序,顺着关元、气海、天枢匆匆向上循行了几寸,最后径自穿过腹腔,来到腰部的肾俞,便在此处使劲地抽动了几下。
一阵麻麻酥酥的感觉顺着腰眼闪电般地传到脚尖。方大宝不禁脚尖一直,恨不得马上就要抓栏杆,撕床单!
好舒服!
半梦半醒中,这股子爽劲只过去一半,还没等到方大宝真正放飞自我,这股热气却顺着督脉一路经过命门、中枢、灵台直冲到枕骨下的风府和哑门,一头扎入脑府的神识海中。
神识海中,闻到春的气息,一个小东西慵懒的舒展着小腰,如同一盏小桔灯,晃悠悠地漂浮在方大宝眼前。
“嘘嘘滋滋,呀咿卡嘻呵啦咔嘎嘎叮噜咚噜哧哩咪嘘……”
方大宝顿时蒙了,这说的些什么玩意?
“噼里啪啦咭咯咕噜噜咭咕……唧嘎喁喈咕叮叮咚咚。”
好吧,和前面没一个字相同,还是听不懂。
不知为何,方大宝和小东西有种不出的亲近感。他倒不害怕,歪着头听小东西叽里咕噜了半天,最后终于发现——这小东西其实根本不会说话。
这小玩意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
小玩意一颗圆圆的脑袋,眼睛鼻子还未长成型,模模糊糊地只有一个轮廓,有脖子有腰,看着如同一个发光的葫芦娃。
葫芦娃咿咿呀呀了半天,见方大宝还是一头雾水,于是伸出一只纤细的小爪爪,对着外面指了指,似乎要出去。
想出去看看?
方大宝茫然四顾,四周黑乎乎的一片,便如一口巨大的黑锅罩在一个广袤的平原之上,到底哪边才是出去的方向?
小东西却识得路,纤细的小爪爪轻轻一拉,方大宝仿佛腋下生出了一双翅膀,轻飘飘地随着小东西飞起来了。
这一刻,天涯如同咫尺,须臾便是永恒,眨眼就到锅底的边缘。
方大宝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眼前大放光明。
我擦,敢情刚才就是一个梦!
午休的暖阳透过树梢,零零星星地洒在方大宝的脸上。
方大宝从凉床上爬起来,抹去了满脸刺目的阳光,浑身懒洋洋的,忽然觉得裤子里有点黏糊糊、湿润润的感觉。
难道又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