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成帝看着被五花大绑倒御书房的姜琼月,不由眉头紧锁。“你又惹了什么事?”怎么这丫头跟自己那个没心眼的妹妹似的,没事也要闯点事出来。钟询还未曾开口,就听仲春近前到。“启禀陛下,谢秘书郎到。”成帝冷哼。看看,看看,这还有专门负责捞人的。随即不情愿道:“让他进来。”几日不见,谢吟下巴上多了些青色的胡茬,眼圈也黑了些。进门之后扫了一眼姜琼月,并未多注目来到成帝面前行礼。“微臣秘书郎谢吟,叩见陛下。”“起来吧。”成帝抬手。他手指轻巧御案,意有所指道:“谢秘书郎一大早前来,可是收到什么人的消息,特地赶来帮忙的?”谢吟低着头。“陛下日前交代的使者行程拟案,臣已经完成,特来复命。”说着他将手里的奏折呈上。“哦?这么快?”成帝瞥了一眼其袖口未干的墨渍,明显是赶时间不小心蹭上了都未曾发觉,不由扯了扯唇角。“先放在这里吧。”他转而看向钟询。“人是你绑来的,那么就你来说吧。”钟询拿出那个小布包,恭敬地呈递到皇帝眼前。“回陛下,微臣等到线报,称国公府中有人胆大妄为施行蛊术,故而带人搜查,果然在其正堂园中的树下,起获了巫物。”“什么?”成帝闻言绷起了脸。巫蛊之术起于胡巫,相传是由北戎的前身匈奴传入中土。它利用人们敬畏鬼神的心理,通过残忍的手段和令人发指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据说一个小木人在厉害的巫师手里,能让成千上万名士兵或者是一城的百姓在顷刻间死去。就连央朝的前任国君,也就是成帝的父皇明帝,都差一点死于巫蛊。所以从先皇开始,巫蛊在大央就成了禁术,任何人不得提及或者使用。听闻姜家竟然明知故犯,成帝眼里都升起了杀意。他看着放在面前的布袋,一眼认出上面那是巫物的记号,但没有立刻去翻看里面的内容,而是先问姜琼月道。“这是你所用之物?”姜琼月正要说话,就听谢吟抢着道。“陛下,自古武将不信鬼神,这一定是误会。”“啪”成帝重重地拍在桌上。“朕问的是她。”说着目光再次落在姜琼月的脸上。“你说。”姜琼月点头:“回陛下,正是微臣之物。”“哼,承认的倒是痛快。。。”成帝冷哼,但随即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明令禁巫的大央私藏这等东西,是不是真的以为仗着那点军功,朕就不能杀你!”姜琼月不置可否。“陛下。”钟询说话了。“何不打开布包,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再定罪不迟。”谢时越可是同他说过,这里面是能让姜家老少全部死无葬身之地的东西,只杀一个姜琼月岂不是太便宜了。成帝极力控制着胸中的怒火,直接大手一扯将那个布包抖开。登时从里面掉出一个木头小人,还有一绢血书。腥甜的味道直冲人口鼻,成帝直接将其一把扫落,怒不可遏道。“看看你做的好事!”钟询一见那血书,想当然地认为是巫蛊中的血用符咒,寥寥数语便可致人死亡。而这么大一篇,怕是整个大央皇家都得让她咒死,于是立刻对门外侍卫叫道。“来人,将姜琼月拖下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谁敢!”谢吟高声喝止,用身体挡住了侍卫们锋利的刀尖,把姜琼月护在身前。他目光凌冽而危险,望向钟询。“圣上还在面前,钟寺卿就迫不及待想要杀人,是想越权吗?”钟询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跪下道。“是微臣僭越,微臣罪该万死。”成帝胸腔起伏盯着姜琼月,考虑着要如何处置她。这时仲春从地上捡起那卷血书和小木人,他识字不多,只是见那木人精巧,不似寻常那般面目恐怖的巫物,轻轻“咦”了一声。“怎么了?”成帝发现了他的动作,没好气地问。仲春指着木人脚底那个的徽记道。“陛下,这个不是尚宫局的南红木么,上面还挺有贡品的标识。”成帝拧了拧眉。“南红贡木?”说着他将那个小人拿过来,放在手中仔细观瞧。成帝在幼年时期便曾目睹过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巫蛊小人。这些小人背后刻着被诅咒者的生辰八字,通过针刺、绳索束缚,甚至浸泡在油中等残忍手段,象征着他们终将遭受悲惨的厄运。可眼前这个红木小人身形窈窕,面目柔和,就连发丝都被细细雕磨过,透着亮润的光泽,不但一点都不吓人,反而有点。。。好看。成帝看着那小人有些熟悉的面目,抬头问姜琼月。“这不会是。。。”“圣上好眼力,这雕纂的木人正是微臣。”姜琼月嫣然一笑道。“南红另有相思之意,这是微臣的未婚夫,也就是谢秘书郎亲手雕刻并送给微臣的定情信物。”成帝:“。。。”钟询:“。。。”谢吟:“??”他什么时候送她这样的定情信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