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夏的天,亮得更早了。姜琼月是被朝华从榻上拖起来的。“夫人快起身了,唐家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耽误了问安,老夫人又要责怪您了。”姜琼月昨天在谢吟院里折腾了半宿,这会儿也就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眼睛都是涩的。姜琼月把锦盒里面有什么如实告诉了谢吟。谢吟也确实不知自己在何时何地,无意中让哪家姑娘会错了情。不过既然对方会以这种方式派人取回,一次不成肯定会有第二次。他们将计就计,就可以将这块烫手的“山芋”顺利还回去。至于到底是什么人送的这份“厚礼”,姜琼月没兴趣,谢吟也没兴趣。虽说让谢吟成亲分家,搬出侯府的计划暂时落空,但是也不非急在这一时。她眼下更应该留心的反而是廖碧儿的动向。昨晚没在谢玉娇的院子看到她,想必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今日注定不会是宁静的一天。任由朝华和月临摆弄,看着外间已经摆上早饭了,姜琼月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小公子呢,怎么今天没来叫起?”同样闹了半宿没睡的不止姜琼月,还有谢时越和廖碧儿。知道谢时越肯定不会让她宿到越和居,于是廖碧儿半路拦住谢玉宏,让儿子没人的时候,偷偷开门放自己进去。谢时越晚上饭只草草吃了两口,酒回屋就灌了两壶。正在上头的时候,看见廖碧儿身穿浅色水裙,梳着小丫鬟的发髻进屋递茶,一下子就想起来两人相遇时她也是这般模样。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又听闻方才她的遭遇,感叹两人就连不如意都赶在一处,趁着酒劲要去找谢茗雪给廖碧儿讨回公道。廖碧儿知道越想让他去教训谢茗雪,眼下就越要拦。一下子装作没站稳,扑到了谢时越怀里。温香软玉在怀,谢时越哪还顾得上去找什么麻烦。两人直接干柴烈火滚到了里屋榻上。。。天光大亮,廖碧儿枕在谢时越怀里,用指尖在他胸膛上肆意游走。“时越哥哥,今生能遇见你与你相守,碧儿已经别无他求。”谢时越轻轻啄了一口她的额头。“碧儿,我也是。”就在两人贪恋晨起这会儿温情时刻,考虑要不要趁现在再来一次的时候,就听见谢玉宏在门外道。“见过祖母、姑父姑母。”母亲和长姐!她们怎么来了?竟然还叫上了唐真!?魏氏看着谢玉宏越发懂规矩,心里到底还是高兴的。“宸哥儿,你父亲呢?”谢玉宏已经习惯早起,本来梳洗好之后,就要按照往常的惯例去拢香阁叫姜琼月的,谁知没出门就碰上了几人进门。“爹爹。。。正在屋中。”差一点把娘也在的事说漏了,谢玉宏挠挠头。魏氏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脸上有些不悦。她昨日就跟儿子说,让其趁唐家在的这几日好好表现。如今几人都已经到了越和居门口,怎么他竟然还没起身?“去叫他出来。”魏氏前脚刚对谢玉宏说完,后脚谢茗雪就叫住了他。“母亲这就见外了不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来找全弟说说话难道还让人亲自出门迎接不成?”昨天谢茗雪开罪了自己的母亲,今天想着找补回来,不仅叫上唐真来给魏氏问早安,还主动提及要来看看谢时越。唐真也顺势说:“是啊,我们进屋去就是了。”魏氏想想也罢,跨上台阶扣响房门。“全儿开门,你姐姐和姐夫来看你了。”屋内谢时越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开。等看到屋中情景时,谢茗雪先是脸红地惊叫。“哎呀!全弟!你。。。你怎么。。。”央朝的府邸一般分为前后两院。前院会客接待,后院才是家庭成员和处理家庭内务的地方,两者有着完全不同的功能和价值划分。男人可以歇在后院卧房,女人是万万不能到前院来的。反观谢时越竟然把女人带到前院自己屋里来做,简直是荒唐!魏氏见此立刻用手捂住谢玉宏的眼,整个掌心都在冒汗。“你你们简直是,不知廉耻!”“母亲,我。。。”谢时越越着急越出错,酒意还没完全消散,下床时被榻上的锦被勾住脚踝,一个站不稳竟然滚了下来。他身后的廖碧儿本来把脸埋在锦被中。不料锦被全被摔下床的谢时越卷走,这下不但是脸让人看了满眼,光不出溜的身子也没了遮挡,全都暴露在众人眼前。廖碧儿:“啊!!”魏氏和谢茗雪:没眼看。唐真:哦?谢时越挺会挑女人啊~谢茗雪觉得床上的女子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昨天自己从环采阁赶走的那个医女吗!?“是你!”她余光看见自己丈夫正津津有味地盯着廖碧儿的身子,将人推出房间之时,不忘骂一句“下贱”。魏氏眼里冒火,对谢时越道。“赶紧穿上!还嫌不够丢人?”谢时越手忙脚乱地解开锦被,穿好衣衫来到外面时,唐真已经有事先走一步,就只剩下谢茗雪还在等待。弟弟做出这种事被夫君知道了,她也觉得脸上无光。见到谢时越出来问道:“全弟,现在没有外人,你跟姐姐说句实话,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谢时越在魏氏面前心虚,那是因为魏氏是长辈。他好歹也是一府之主,谢茗雪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姐儿,当面好像审犯人一样审问自己,弄得他抗拒异常,没好气地回答。“长姐不是都看到了,还问我做什么。”“你糊涂呀!”谢茗雪却还当自己是侯府的大小姐,一派语重心长教训小辈的姿态。“想玩女人什么时候玩不行,偏偏赶在我公爹婆婆在府上的时候胡闹,这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你别想再求他为谢家说一句好话!”什么叫求?这个字彻底激怒了谢时越。“我堂堂永平侯府,什么时候轮到要靠舔唐家臭脚才能得意官场了?长姐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怎么哭着闹着,求父亲母亲给你取消同唐家的婚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