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2日……一年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记得起来,您这不是故意在难为人吗?”
“是吗,一年前的事情很难记……”
捷尔任茨卡娅先是应和了一声,接着讥讽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恶劣的事情都没有资格在您的头脑中留下一席之地,难道您的思维中除了钻营之外不存在任何事物吗?工友们,你们记不记得这个日子?”
“当然记得!我们死抠死抠的老板连矿坑的支撑材料都要偷工减料!结果发生了大规模矿难,35个工友被埋在了矿下!”
一名连安全帽都没得戴的普通煤矿工人怒吼道。
“我记得!当时我们的老板担心矿难会导致董事会向自己追责,结果一直在慢慢地清理矿坑,始终不肯派点人去救被困的工友!等到我们把人挖出来的时候连尸体都全烂完了!我就是因为受不了才跳槽到保护伞公司的!”
一名保护伞公司的职工高声呐喊道。
“恩里克·丹多罗!你要为‘君士坦丁堡’的亡魂付出代价!”
一名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发出凄厉的控诉声。
她和孩子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而且两人都有营养不良的迹象。显然在家中的劳动力因生产事故去世后,这个家庭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然而恩里克给出的抚恤金是零。
“这……”
恩里克根本就不认识发言的这几个人,但从对方情绪色彩极深的言语影响下还是想起了去年发生在自己公司中的矿难。
“这,这怎么能怪我啊……干采矿业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矿难是无法避免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
捷尔任茨卡娅立刻打断了他的辩解:“工业生产中确实有不可避免的危险,但很多危险可以事前采取措施予以避免,或者在事后及时进行补救。而恩里克先生,这二者之中你只要做好了其中一个,工友们都不会把这份诉状交到我们手上。”
少女展开了一份长长的罪状,从她的怀里一路滚动着延伸到五米开外的雪地上,纸面写满了“威尼斯总督”这些年的大缺大德。
上到强抢民女,下到克扣工资,恩里克这些年为了利益把一切能干的坏事全都干完了。就算是他自己看着诉状上那些充斥着仇恨的控诉,也不免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可是……可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和这次围城战没有关系啊……”
“说得轻巧。你的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把过去一笔勾销,但是那些因为这些事情家破人亡的工友们怎么办?你让他们如何过去?”
捷尔任茨卡娅满脸嫌恶:“恩里克·丹多罗,你最大的罪恶就是从始至终都意识不到自己的罪恶。本次公审大会从来不是追究元老院在围城战中对保护伞公司的伤害,而是追究瑞士资本家们这些年来对所有瑞士劳动者的伤害。”
“鉴于罪证确凿无疑,并且认罪态度奇差无比,我以内务部门领袖的身份宣布剥夺恩里克·丹多罗自由选择死刑执行方式的权利。‘威尼斯总督’将被吊死在狄奥多西二世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