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因为常年昏迷的缘故,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体态早就羸弱不堪,那张温文儒雅的脸,如今更是瘦削到皮包骨头。
每每看到沈淮书这副模样,季晚的心头就像被锐物狠狠刺住一般。
每月一次来医院看望沈淮书,她打心底里是抗拒的。
每见一面,总能勾起过往的回忆。
而现在躺在病床上羸弱不堪的病人,跟她印象里意气风发的儒雅师长,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季晚出神地看了许久,安慰地对沈母道:
“气色是好了不少,医生说得不会有错的,再坚持一段时间老师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好好,再坚持一段时间。”
沈母说着,双眸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季晚撇开头,不愿看到这一幕。
沈母到底是高兴的,随后又拉着季晚道:
“晚晚,当初你为了救淮书,这才被迫嫁到了顾家。现在淮书很有可能醒来,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
季晚不解:“您指的是?“
沈母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跟淮书的感情我都是看在眼底的。虽然沈家没落大不如以前了,但我相信只要淮书能醒过来,还是能给你幸福的。”
话挑明到这个份上了,季晚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沈母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眸底黯然一瞬,淡淡道:“您误会了,我一直喊他老师。”
沈母却皱起了眉头:
“晚晚,我也是过来人了,怎么可能看不懂你们小姑娘的心思,若真是只拿淮书当老师,何至于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季晚:“当年我在最低谷的时候,是老师拉了我一把。他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些年更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帮他,是报恩。”
“可我听说,那位顾家二少纨绔浪荡,风流成性,你就这么甘愿要跟他耗一辈子吗?”
不知为何,季晚听到这话心头隐隐不舒服。
“沈阿姨,你多虑了,其实顾北烬并不像外界传得那样不堪。”
沈母又问:“那他真的能一心一意对你吗?”
季晚轻点了下头:
“嗯。”
沈母无奈叹了口气:
“晚晚……你已经为我们沈家做得足够多了,也不用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扛下去。你知道的,淮书对你一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