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照在人心上,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日上三竿,护国军北征的大军如期而至,打从驿站外经过。
驿站的小丫头们趴在二层栏杆上,能够看见黑压压的军阵,整齐划一地向前移动。
移了好久,黑压压望不见头。
黑甲熠熠,军旗猎猎。
“那是将军,好威风啊!”
为首的镇北将军沈白衣,一改往日痞相,被一身银甲银盔衬托得人模狗样,别长剑,跨高马,被千万军士簇拥,成为人群中最显赫耀眼的角色。
他从驿站边经过的时候,上方有女子娇柔的声音齐声喊:
“俊俏将军,可曾娶妻乎?”
军兵一片哗然,齐齐去看沈将军。
马蹄嘶鸣,沈将军有些端不住了,羞红了一张老脸,用余光往上瞄,驿站楼上一群小丫头正挤在一处叽叽喳喳,评头论足将军为数不多的美色,仿佛不甚满意。
将军才被撩拨了心志,就又听楼上小丫头们整齐划一道:
“将军好走,一路平安啊!”
沈白衣喊过一旁年轻的军兵:
“我这是被调戏了吗?”
那军兵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开解沈将军,正好周全带着一队人马迎上来。
周将军适时解答了镇北将军的疑惑:
“这些个小丫头啊,哪有那个胆色,敢当街调戏护国军大将。”
他指了指那驿站二楼,
“是那位,出的馊主意。”
“昨日里,圣上可是生生割舍了美人,去赴了和沈将军的约定。”
“陛下对沈将军如此义重情深,可不叫那位吃醋了嘛。”
沈白衣老怀安慰,终是陛下圣明,没叫那祸水缠身误了家国大事。
当然这只是玩笑。
镇北将军被调戏的这会功夫,祸水已经趁着前方骚动,在各方积极配合掩护下,偷摸爬上了新帝位于军阵中后方的马车。
难得的,主动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车帘微动,新帝挑了下眉眼,从帘后钻进来的小郎君,娇俏更兼细软,猫腰急走险些踢翻了火盆。
新帝放下十万紧急的军务,搭了把手,将其扶稳。同时顺势将人便往怀里拉,敞开了披风,容其暖身,待人坐端正了,柔声问道:
“睡得可好?”
凌姑娘搓着手,眉眼未抬,反问道:
“陛下应该问,晕得可还厉害?”
她低着头烤火,新帝只能盯着她的侧颜瞧,见她嘟哝着嘴,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他遂伸了宽厚的一只手,盖在她圆润可爱的后脑勺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揉了好一会,才开口哄道:
“实乃情势所逼。”
凌照水转身扑向新帝,俯冲的势头十足:
“谁逼你了?”
新帝被她这架势猝不及防撩倒,后手碰倒了香炉,沾了满手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