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禁军与反贼的交战已经蔓延到了两人身边,时不时会有刀剑无眼,招呼到两人近旁,两人忙于躲避,争吵便消停了些许。
在肃王武瑛玖眼中,凌照水看待问题总能这般冷静自持,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件。
可她若真的毫无感情,大可以一走了之,完全不必站在明处,冒着巨大的危险一步步挑衅敌人的耐心与决心。
局势愈乱,晋王武瑛瑾愈是骑虎难下。
人人都知道,邓筵茆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当初京兆府尹命案发生后,晋王一党虽极力把罪行推脱到邓筵茆一人身上,其后也被新王妃力证,邓筵茆在京兆府犯下的罪行与晋王殿下无关。
但明眼人都能瞧出,这不过便是晋王一党,弃军保帅的法子罢了。
后来邓筵茆越狱,坊间流传也是晋王在暗中捣鬼,大理寺的人马每日都在晋王府门前晃悠,企图抓住些蛛丝马迹。
如今邓筵茆反叛已成事实,那么晋王呢?
无数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扫射到晋王武瑛瑾的身上,他倍感冤枉却是有口难言:
本王,不想反呀!
正在这时,几个叛军杀到眼前,冲着左右禁军一顿突击,到了晋王面前,却变得无比恭顺,
“殿下,请您发令,您说,咱们先杀谁?”
晋王的心,碎了一地。
待要拾掇,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退步的余地了。
他扒拉住一个反兵卒子,佯装周旋,朝其问话:
“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们为何要私动?”
那反兵听后一脸惊诧,
“殿下,邓将军带我等建功立业,为的是帮您打江山啊!不信,您瞧!”
晋王顺着小兵的指引,朝反军身后压阵的旗帜望了一眼,心便重重沉了下来。
那是一面黑色旗帜,因为离得远,众人不曾看清那上面的口号。
可晋王真切瞧过那旗帜,这会只瞥上一眼,便知那上面写了什么,恨恨道:
“邓筵茆这厮害我!”
与此同时,高座观战的慧妃也觉得那旗帜无比熟悉,仿佛是在哪见过。
待反军队伍更近一些,她也瞧真切了,确认这面旗帜便是她心中猜想的那一面。
黑色的旗帜飘摇,上书三个威风凛凛的大字:
“清君侧。”
晋王气恼,慧妃愤怒:
谋朝篡位这样的大事,旗子就不能换一换吗?
这面旗帜是上次京兆府尹事发时,晋王为讨伐慧妃沈晚棠淫乱宫廷所制“清君侧”的旗帜,在朝堂内外招摇过几回,许多王公大臣都见过这面旗帜。
那反兵解释道:
“邓将军说,咱们万余人出动,有口号,有旗帜,才有方向。事态紧急,军需又吃紧,采办说来不及重置了,琢磨着咱们此番行动的目的和上次也差不多,由头同样都是个女人,便将就拿了上次剩下的旗子顶上了。”
晋王扶额叹息:
这哪里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