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样都要试一试的。”
“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小生命啊!”
那个时候的达拉,已然做好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打算。
然而,这却并不是一件吃苦耐劳能办到的事。
医官只看达拉,见他一副豁出去的凛然表情,松下一口气,口气平平道:
“王子,我说的那人是,乌浓神女。”
医士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又看了一眼呆愣的达拉王子,说道:
“把孩子送到乌浓神女手上,求其救助。这件事,如果说当世还有人能办到,那只能是达拉王子您了。”
此言一出口,达拉王子稳健的底盘松动,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世人尽知,西淸因乌浓妖妃祸乱之言而亡,西淸人与乌浓人势同水火。
若说达拉王子是西淸旧部的希望,这乌浓神女便是整个乌浓部落的精神领袖。
那个臭名昭著的乌浓王妃,也不过是神女手中的一枚棋子。
要找这位神女,实则不难。
自打西淸被北宸亡国后,北宸王便迁引乌浓旧部入了西淸皇都。作为乌浓人的精神领袖,这位乌浓神女,如今便居住在所谓的故国遗迹,也就是西淸皇都里。
当下时局,乌浓人日常防着西淸人反扑,其背后的北宸人时刻眼馋大雍领土,想要借着纠纷挑起两大国的争斗。
在这种境况下,无论是大雍人还是西淸人,想要进入故土,都不得不慎之又慎,稍有不甚,殒命尚在其次,还极有可能会挑起大国战乱。
西淸人刚被大雍朝廷认可,有了安稳的落足之地,正谋休养生息,在这个时候他们主动去招惹乌浓神女和她背后的北宸王室,无疑是非常不智的。
达拉沉默了,内心波澜起伏,过了许久,才趋于平静:
“老儿,你在害本王吗?”
“且不说那乌浓妖女是否有解救孩子的办法,当下边境纷争不断,本王是乌浓和西淸人的头号目标,出了大雍边境,恐怕连西淸领地都回不了,就被北宸和乌浓人截下了,又如何怎能携此幼女入境西淸皇都,去见到那乌浓妖女?”
听上去,这确实是一条绝路。
医官实则也不敢断定:
“一切的选择,都源于王子自身。”
“老朽只是出于医者仁心,说出了一条可能救助此幼女的路子。”
“至于达拉王子救不救她,如何能进入西淸皇都,那便不是我区区一届医者所能料想到的事了。”
话虽如此,达拉看着那医官笃定的眼神,便不信他真的一无所知。
从他刚才说,若这世间还有人能送此幼女入西淸皇都,那一定是达拉,便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达拉不由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医者言尽于此,施施然便要离去,达拉王子一把拽住他,
“说清楚,不然你别想从这走出去。”
那医者虽是受胁而来,却并非真正受制于人。
袖子一甩,香烟飘飞,众人晃神的功夫,人已然纵马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无限模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