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在笑什么呢?”
荣安县主缓缓朝他走去,拎过他一只耳朵,将其竖直了才对准说话:
“我笑你一天天恨不能睡在大理寺,洞悉力却半点都没有提升。你这大理寺少卿,不如让给本县主做吧!”
李红荼提溜着凌洒金的耳朵往边上去,后头亦步亦趋跟着凌三川,有缥缈的声响传来:
“还日防夜防防妹妹跟别人私奔呢,本县主看寺丞大人啊,该防的是谁都没有搞明白。。。。。。”
达拉王子对凌洒金的敌意见惯不惯,不以为然。
此时达拉王子的眼中,唯有红妆新成的凌照水,虽早知她今日妆成、容色天香,是为嫁给旁人,他仍止不住内心的澎湃。
对着一身嫁衣的她,达拉王子最后一次表白,却略显凄凉:
“照水,本王曾发过誓,一定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走出半道的凌洒金当场警觉,趋步而归:
“干什么,求娶不成,想要抢亲不成?你都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吗?”
鸣金山上本就守备森严,加之今日有大事要办,禁军护卫们个个精神抖擞,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势要顺利将肃王殿下顺利送进洞房。
上官单久了,手下之人个个都不容易。
凌照水示意兄长先行,她与达拉的恩怨不是简单的一句“爱与不爱”便能说清的。
凌照水觉得,今日的达拉莫名有些反常。
她的视线扫过他紧锁的眉目时,听见他说:
“照水,从前我希望我能够给予你幸福,如今我只希望你幸福。”
“西淸人的战与和,与你毫无关系,北宸与乌浓的罪孽,也不需要你来背负。你所需要做的,是守住自己的幸福。”
红衣潋滟,伴着她的一举一动,抖落流霞无数。
凌照水觉得好笑:
“达拉,我看不明白你了。”
他逼她入京,在京都城的乱局与泥泞里一路挣扎。
他明确地告诉她,破联姻和借兵,是他交予她的使命和任务。
他亲自出马,将凌三川带到肃王武瑛玖的面前,堵住了凌照水所有后退的路。
可如今,她却告诉她:
放下一切,去过自己的生活。
达拉王子的桃花眼中难得显露出了真诚,他定睛望着新嫁娘,几步上前,一时情难自禁,牵过新嫁娘披落肩头的红纱一角,深深落下一吻,
而后他抬头,退开几步,仿佛是要刻意同他保持距离:
“照水,这些年你为达拉所做,为西淸所做,我们感于五内。”
“达拉不会忘记与照水并肩同行的日子。”
“那是达拉此生最美好的回忆。”
“但是,我们就此道别吧。从此以后,你是大理寺少卿的妹妹,你是大雍肃王的爱人,你是高贵又遥远的大雍肃王妃。”
达拉王子的一双桃花眼,仿佛永远都在微笑,此时却有了湿润的泪意。
将朝夕相处七年的爱人拱手想让,旁人不解达拉王子的用意,以为他纯粹是出于复国之念,只有他自己知晓,驱使他做这爱情背后可恶又可恨的推手的根本原因是:
“世人只知大雍肃王爱一个女人,爱得深刻,穷尽其途也要娶之为妻。”
“只有达拉知道,你爱他,一点也不比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