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神女承这数百年基业不易,您身为她的女儿,应当体谅她建业的不易。”
“小公主她年岁尚小,将她送往北宸营地,恐无自保的能力。”
“神女亦是权衡多日,才做出这两难得选择。”
碧草苦心劝道。
凌照水一笑,笑得眼眶湿润。
是啊,她的母亲,并非寻常女性。在成为一位母亲之前,她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亡国公主。在成为一位母亲之后,她也从没有因为守护一个家庭、生养了一个孩子,而放弃她的宏图与野心。
凌照水长到如今这个年岁,历经了多少情感的陷阱,走过多少人性的黑暗,如今处理这种情感与道德的绑架,她已经驾轻就熟:
“你不用同我说这些。”
“我生于大雍,长于大雍,从未做过一天的乌浓人。”
她停顿了片刻,朗声道:
“纵然我身上留着你们所谓高贵的乌浓血脉,但是我的身心都已归属大雍君主,如今我以夫为纲,夫君的立场便是我的立场。”
“我绝不承认我是你们乌浓的公主,凭什么要我为了你乌浓国的野心,放弃我自己?”
碧草惊诧于凌照水的决绝,劝道:
“可小公主她毕竟是。。。。。。”
凌照水冷眼看着碧草,碧草自知言语有失,当即闭了嘴。
可凌照水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当即追问道:
“说,那个人她是不是早就知晓我在新乡?”
“青莲她是不是你们的人?”
凌家对外说,凌洒金在新乡的侍妾青莲死于疾病,只有亲近的人知晓,青莲为什么年纪轻轻便染上了恶疾。
她并非身染恶疾,而是死于毒发。
青莲念着凌家兄妹的好,不愿意再向白莲教传递消息了,才会失去了得到解药活命的机会。
青莲死后,凌照水收拾她的遗物,便发现她用一个小本记录着自己的日常。
凌照水对青莲有恩,她因此对凌姑娘心生仰慕,时刻关注着她,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青莲记录的方式格外稀奇,像是细作们传递消息专用的言简意赅的条陈,故而引起了凌姑娘的注意和怀疑。
而且,青莲明明说过,她识字不多。
碧草对此解释道:
“公主在外,神女时时惦念着您,故而才借着您身边之人,关心您的起居日常。”
凌照水冷哼一声,若真只是起居日常,青莲为何宁愿赴死也不愿再帮乌浓人传递消息?
那个时候,凌照水在帮达拉王子练兵,西淸人的目标不偏不倚便是北宸和乌浓。
“与其说神女关心女儿,不如说神女想借照水的日常,掌握西淸人的一举一动。”
说到这里,凌照水又想起了一件事:
“慧妃为肃王武瑛玖选妃、广施仁德、晓喻州县之前,神女应该联系过沈晚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