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护国军军营里,伯乐与千里马惺惺相惜,把酒言欢。
那边驿站内,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早已不知何去向。
碧玉被周全接了来,照料凌姑娘饮食起居。
顺便,委以重任。
见凌姑娘动了,睡眼迷蒙,一副迷糊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
碧玉怕她忘事,便帮她回忆起当下的状况:
“小姐,咱们这里离了京都城不远,陛下星夜已经赶往护国军营帐了。周将军说,等会日上三竿时,护国大军北上会从咱们这里经过。”
“周将军的意思是,时候不早了,咱们收拾收拾,便要随大军上路了。”
凌姑娘摸着酸胀的后脑勺,她虽不是什么神医,却也知晓这个穴位酸胀,乃是被人敲晕所致。
这事谁干的,不言而喻。
凌姑娘被敲晕后虽然忘事,却并非就此失忆。
醒过神后,稍经提点,慢慢回忆,便知晓昨夜发生了什么。
迷迷糊糊记得,他送自己回房后,还在自己身边磨蹭腻歪了许久,念念叨叨说了好一会话,换了一身洁衣,才人模人样、精神饱满地出门去见周全他们。
凌姑娘想起这些,不由骂了一句:
“人面兽心的东西。”
如今大雍朝野上下,最担心的事,除了战事,就是新帝的房事。
凌姑娘对此有独到的见解:
仁孝不倒,故而新君不立,非君之取舍有异也。
凌姑娘一边腹议一边问:
“陛下可留了什么话?”
碧玉几乎不假思索便答了:
“陛下的意思是,此去征战,家眷不便同行。”
碧玉说完这话,立刻便去看凌姑娘的表情,果然看到她面无表情道:
“谁是家眷。”
凌姑娘嘴硬诚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碧玉揶揄了她一句,
“你不是家眷,何故抓耳挠腮念了一晚上新君的名字呢?眼下,可没有人给姑娘下药了。”
凌照水这才知晓,她是被碧玉摆了一道。
所谓家眷不能同行,诚然不是新帝交代下来的,而是碧玉故意编排凌姑娘的话。
新帝的原话是:
“小姐若要随行,为避免招蜂引蝶,哦不,是节外生枝,需得着男装,充作军医。”
末了,碧玉还补了一句:
“如此也方便陛下随时召见。陛下若是想姑娘了,称病便是。一辆马车一双人,想干什么干什么,横竖旁人也不敢过问陛下得的是什么病。”
士别三日,凌姑娘对碧玉刮目道:
“死丫头片子,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编排我了。你给我从哪来,回哪去!”
今时不同往日,碧玉轻叹了一声,道:
“您二位都是主子,陛下叫我来照顾你,你却叫我回去,碧玉这是应该听谁的呢?”
她这一问,凌姑娘听出了弦外音,打了个激灵,迷糊劲一下子就过去了。
她挺身而起,端坐在床中央,盯着碧玉灵动的眼睛,试探着问道:
“碧玉,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