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开始是六十八个,中间……这么多年,陆陆续续都有人走……现在除了我,还剩十三个人。”
“他们在哪?”
洪志强指指地板:“在这下面,这下面还有一层。”
洪志强跟在王山身边这么多年。他是六十八个人里,最聪明的一个。
他最懂如何投其所好,如何向现实低头,如何苟且偷生,所以他才可以时不时讨到几件干净衣服穿,想洗澡的时候也被允许去接点水擦擦身子,整个人看起来体面些。
“我带你们过去,你们看了就会知道了。”
两人跟着他来到一处隐秘的通道口,那扇门位置偏僻,而且看起来十分老旧,门上上了锁,洪志强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门的瞬间——一股腐烂的臭味铺面而来。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副前所未有的场面,十几人缩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房里只有几张破破烂烂的床位,几个盆,一张桌角歪歪曲曲的桌子。听到有人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眼里有些东西早已经被时间被遭遇磨灭,但另外一些,却仍旧亮得很。
顾延舟沉默着,按下了藏在衣服里的警报器。
王队带着人在‘醉生梦死’附近蹲点,接收到这个讯息之后,他猛地站起来,原本披在身上的衣服也顺势滑落:“来几个人,跟我走,其他人在车上待命!”
当天凌晨两点,‘纸醉金迷’地下卖。淫窝点被端,然而最重要的是——在地下室下面,一间五十平米大的房间里,囚禁了十三个人。
审讯室里,十三张不同的面孔,他们坐在长桌对面,用不同的语序,甚至不同的放言,缓缓述说着同一个惨无人道的故事。
“他(王山)很早就干这个……”
“他就威胁我们,当时那个罪,抓得很严,被抓到就完了,因为我们都是‘同志’,其实后来想想,还不如进监狱,劳改也比这好……当时就被他给唬住了,他组织我们卖(淫),97年政策改了,我们以为终于可以解脱……”
“叶先生带着我们,他说,我们一起去告他,我们那么多人,一定能把他告倒,现在‘同志’不是罪了,我们得站起来,我们得争取。”
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王山怎么会放任他们去告自己?最终,他把他们所有人都囚禁起来。在身份档案上造假,随便给他们安个结局,失踪的失踪,死的死。
审讯室里,王队听到这,示意他停一下,他放下笔,倾身问:“你们说的这个叶先生是谁?”
次日,叶清当年的死亡档案被调出,警方宣布重新彻查,引起剧烈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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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获得寿命三年。]
等邵司配合调查完,回到酒店,天已经亮了起来。他躺在床上,眼睛干涩,但心下压着的那块东西终于松开了。
这时手机‘叮’了一声,不知道又是在乱推送些什么玩意儿。
邵司不甚在意地划开屏幕,看到顾延舟在微博上艾特他。
上面只有寥寥一句:
顾延舟:@邵司[太阳]。
邵司眼睛微微眯起,将目光投向窗外,果然,太阳刚冒出来一个红到发亮的边缘。
——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