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来抬手拍下铁牛的脑袋,李睿笑道:“就你那牛脑子,我瞒着你的事儿多了。”“也是。”铁牛指着下方那桌席面,“换上一桌,该用晚膳了。”“吃、吃、吃。”李睿往下跃顺便拽着铁牛一起跳下去,“整天就知道吃,走啦。”“你说今儿有要事,这是天黑了才去办吗?”“要事办完了?”“啊?你什么时候办的?喝了一天的酒,我咋没看你办什么事呢?”“三爷我说办完了就是办完了。”“又欺负我。”铁牛摸摸脑袋叹息。李睿瞬间有些恍惚,想当年他就常常无奈地说“又欺负我”。想到这里,李睿不由他咬牙切齿冷哼道:“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讨人厌。今非昔比,臭丫头,咱们走着瞧。”“三爷,三爷。”铁牛叫唤了两声见李睿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抬手抓住蛮牛蹄子,李睿翻了个白眼:“走啦。”马车内,司琴捅了捅一直默不出声的司棋那胳膊满脸疑惑:“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人今儿好安静呀。”“没什么。”司棋随口搭腔,可她目光落在安昭筠脸上,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瞧得仔细。安昭筠并不意外,司棋早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小丫鬟表面跳脱实则沉着,自己对秦天赐和秦天爱她兄妹的态度很明显与本性不符。“司琴、司棋,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们。”安昭筠神色严肃。俩丫鬟不禁坐直了身板,就等着安昭筠询问。“我与秦明德成亲那日,你们有没有察觉什么异常?”异常?司琴眉头紧皱回忆着,司棋嗖地眼中闪过精光。“夫人,你是不是察觉那日发生了什么事儿?”脑子快速转动着,司棋身为陪嫁丫鬟她整个过程参与了也一直伺候在安昭筠身边,除了……“难道那天晚上我被支走后……”司棋脸色大变。“胡说!”司琴不假思索打断司棋的话。安昭筠坦然地说:“成亲那天晚上有蹊跷。”司琴露出担忧神色却还安慰说:“夫人您是不是想多了?”想起秦明德如何对待安昭筠,司棋满脸忿忿不平,但她没有多说。“其实,琮熙和琮晨根本就不是秦明德孩子。”安昭筠话音落,司琴惊呆了,司棋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刚才咱们遇上的那俩孩子男的叫秦天赐,女的叫秦天爱,他们才是秦明德的孩子,是他与凝霜的孩子。”司琴完全吓傻了,就连司棋也满脸震惊,这下连她也吓到了。从细枝末节中,司棋猜到熙公子和晨小姐未必是秦家的孩子,也看出安昭筠对俩陌生孩子的态度不寻常,却万万没想到那俩才是秦家孩子,更意外的是他们还是秦明德和秦凝霜的孩子。安昭筠笑得云淡风轻:“你们都很清楚,我与秦明德就是个错误,错了终究是要就纠正过来的。”司琴瞬间红了眼睛:“我心里还奇怪,熙公子和晨小姐为什么被冷落,还有您怎么突然就不让其他人进安然居了?原来是这样。”“夫人,什么错误?秦明德就是个骗子,他孩子那么大了,还欺骗了您。”司棋怒气冲冲,“难怪您不待见那俩孩子。”“现在该怎么办?”司琴有些慌乱,“夫人,这事您得请太傅大人做主。”安昭筠十分镇定:“你们稍安勿躁,我爹娘和祖母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司棋眼珠转了转情绪渐渐平稳:“夫人,大错铸成,眼下您有什么打算?”“秦明德想借着安昭筠踩着安家飞黄腾达,秦家人辜负了我,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安昭筠胸有成竹狠厉的模样成功将司琴安抚住了,她也跟着也冷静下来。“夫人,您吩咐,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你们俩包括司书和司画对我是忠心耿耿,我暂时不告诉她们俩,让她们安心照顾孩子,至于碧水和洛水,她们只知琮熙和琮晨不是秦明德的孩子而已。”“夫人除了想对付秦家人之外,还想查公子和小姐的身世吧。”司棋一针见血说道。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吗?安昭筠细想好像潜意识里还真想过。轻轻叹息安昭筠说:“顺其自然,能查到也好,查不到也就罢了,总之他们是我安昭筠的孩子,是安家的孩子。”“奴婢明白。”司棋和司琴对视一眼齐齐躬身说道。安昭筠镇定自若:“接下来很多事儿我要靠你们了。”突然,行走中的马车停下,碧水一溜烟上了马车,打断了主仆仨的对话。“夫人,迟了一步,人走了,没看到是什么人。”“无妨,对方应该没恶意。”安昭筠听到身后有马车疾速驶来的声音。不用安昭筠问起,碧水就禀报说:“老夫人将那俩孩子带进府了。”安昭筠淡淡地说:“就在咱们眼皮底下,翻不了天的。”秦张氏赶在安昭筠之前率先进府,她气势汹汹脚步匆忙。秦凝霜和王月枝牵着秦天赐和秦天爱的手紧跟在秦张氏身后,俩人各有各的心思。安昭筠慢吞吞落在最后,在司棋和司琴搀扶下跨上台阶,脚步轻快朝里头走。“二嫂。”先行回府的王慧儿和齐宜珠拦住了安昭筠。“三弟妹、四弟妹,有事?”安昭筠淡定地问道。王慧儿和齐宜珠一左一右将安昭筠拉到旁边去。“感恩寺中,秦凝霜在你婆婆屋里头哭哭啼啼的。”齐宜珠小声说。“刚才进去她那脸黑得跟墨汁似的,你可要小心应对。”王慧儿挤过来也压低声音提醒。“多谢你们。”安昭筠从俩妯娌的语气中倒是听出几分真心。“你那丫鬟挺厉害的,还是带着好。”齐宜珠朝安昭筠的身后的碧水看了眼后退开。王慧儿拉住安昭筠的胳膊,犹豫了下后小声说:“不是我当弟妹的背后说人坏话,其实、其实二哥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好。”安昭筠哑然失笑:“我心中有数,多谢你。”欲言又止,王慧儿终究还是闭上嘴巴,她不能再多说了,否则只怕那边会闹上门来,那么西院就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