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安点点头,“没错,瓮,这种容器已经很难见到,而大的翁更难,以前我就听我大哥说过,他的女人里面有一个来自龙溪寨,那地方盛行一种秘术叫瓮怪。”
“我知道。”李牧道:“奇异志中写过,瓮怪通人性,知天地,但必须以血肉之气滋养,等到功德圆满之后,就会认主,以前很多达官贵人家里都有这个,有的求财,有的求官,传说有求必应。”
傅承安点点头,“正是,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去想,就不难想象了,翁怪的滋养需要人,死人也好,活人也行,但杀人犯法,所以一般用死人,但也不能是腐烂严重的,毕竟都是骨头了没了血气不管用,而且,也是什么人都能滋养翁怪,也是需要符合条件的人。”818小说
“那咱们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找找看。”傅承安简单安排下队上的工作,然后定了去湘西的票。
杜宇脱不开身,只好留下来照看行动处的其他事儿,然而就在他动身前往火车站的时候,忽然有人来通知他,说是家里有急事,让他先回去。
大年初三,家里除了宾客应该也没什么人,眼看火车就要开了,这个时候如果回去,他实在不甘心。
奈何管家一再要求他回去,傅承安问他是谁,他又说不出来,只是说一定要他回去。
杜宇看了看时间,“回去吧,万一家里真有事儿呢。”
傅承安想了想,还是觉得先去湘西,“我必须马上走,你回去告诉我哥,有事儿电话里说,有人非要见我就等着,我最多三天就回来了。”
说完,便不顾阻拦的进了安检区,管家一脸无奈,杜宇却有些狐疑,“和叔,是谁这么重要。”
和管家摇摇头,“我真不知道,只是听大爷的安排,大爷也没说是谁,不过,这个人对二爷很重要。”
杜宇这就不明白了,“很重要为什么不亲自来呢,什么人见不得光吗?”
和管家是真的不知情,“这个我真不知道。”
杜宇也很无奈,“得了,人都走了,你回去交差,我回去查案了。”
二人从火车站分开,杜宇先开车走了,之后人群中有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走过来,和管家冲他摇了摇头,“留不住,要不,你去追他吧。”m。
年轻人点点头,“行啊,这小子现在很有责任心啊,以前像个妈宝,现在都是有担当多了。”
和管家有些不愿意了,“您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二爷以前只是心肠软,可不是没责任心。”
“行了行了,我又没说什么,记着我们的约定啊,拿了钱就把嘴闭严实了、”
和管家切了一声,从怀里拿出刚得的一袋钱,“放心,我只是管家,主子们的事儿我不参合。”
他嗜赌如命,这些钱就是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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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傅承安买了四个座位,只因为可以不与其他人共处一室,这列火车刚开通,算是中外合资的,因此比较宽敞,装饰业很考究。
傅承安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沉思,湘西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地方,一直都是外人不愿意踏足的区域,它神秘而富有传奇的色彩,让很多话本和戏剧都引用它的神秘来创作,狐仙鬼怪可以说是创作的源泉。
他又拿出四张照片,上面是李家仓库案发现场的四次勘测的现场照,看似相同,可仔细看,却又有差别。
第一次是大年三十,去现场的时候,现场一片凌乱,照片拍下来之后,基本上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全是桐油覆盖在上面,黑乎乎的跟雪水混在一起,仿佛一块白布洒了墨汁。
第二次是大年初一的上午,傅承安去拍照片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没有破损的桐油瓮上都有很奇怪的花纹,根据花纹的风格和工艺,磨损程度判断至少有一百年历史。
第三次是和杜宇去的,发现了镜子碎片,经过李牧的确认,这是南阳进贡商船上的舶来品,是价值很高的一块单面镜。
第四次,是昨天夜里,他睡不着,自己去了一趟,这一次的发现是让他肯定了湘西这条线路的。因为他在一个破碎的非常严重的桐油瓮中捡到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物质,粘在一起经过了这几天的风干,有一点点的物质残留下来,经过确认,他肯定这是一种草灰,但又不同于普通的草灰,这种草韧性十足,在经过特殊药液的浸泡之后风干焚烧,就可以形成这样的块状物,而这种草,只有湘西一带的密林中才有,名叫断肠草。
虽说这种草北方也有,但就像大自然中的一些中药材一样,名字一样,但因为产地不同而药效不同。
这断肠草也一样,能治病,也能杀人。
傅承安一直都怀疑这些死人生前的死因,但杜宇给出的结论是大部分能检验出来的他都检验了,死因都是病亡,并没有什么可疑,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想,断肠草可以入药,只是剂量多少的问题,用得好可以以毒攻毒救人一命,而用的不好,那就是杀人于无形。
这个疑问,让傅承安坐在火车上都一筹莫展,忽然,自己包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都进来,直接坐在了傅承安的对面。
傅承安以为对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包间,便提醒道:“兄弟,这里我包下了,您是不是可以换一个地方。”
年轻人忽然抬头,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傅承安顿时一愣,如果不是白天,他又要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华励,你?”
华励摘了包子口罩,冲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啊。”
云淡风轻的五个字,让傅承安恍惚间回到了三年前,他一个人跪在码头的位置上,看着出事地点的船体残骸,他很后悔自己的自作聪明,却没想到害了一个人的性命。
如今,这个人就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而且看上去还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