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先生哂笑合衣而拜,“陛下谬赞。”
凤宁乌黑的眼珠转溜半圈,只觉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乌先生是自家西席,教导她不是应该的么,还值得皇帝来谢?
裴浚紧接着又道,“此外,凤宁还常说先生才华出众,正值朝中重启丝绸之路,是大有可为之时,朕决意擢先生为礼部客卿,帮着礼部参赞蕃国公务,先生意下如何?”
给他整份差事,省得他整日在这里烹茶煮面,闲得慌。
凤宁闻言喜得杏眼都睁圆了,满脸期待望着乌先生,“先生,您觉着怎么样?”
乌先生怀才不遇许久,凤宁替他惋惜,过去师徒二人还曾戏言,让凤宁替他引荐,今日皇帝登门擢任,岂不是莫大的荣耀。
凤宁单纯,乌先生却听出皇帝语气里的酸味,大约是将他搁在眼皮底下看着吧。
皇帝开口便是圣旨,乌先生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再次跪拜,
“微臣谢主隆恩。”
乌先生反应平静,裴浚暗藏机锋,就凤宁一人傻乐。
“咱们师徒俩也算同朝为官了。”
乌先生被她逗乐,神色间隐含宠溺,“正是。”
裴浚看着气氛融洽的二人,唇角一牵,忽然道,
“方才进门时听闻先生要和面,朕既然来了,也想讨先生一碗面吃,如何?”乌先生有资格说不?
再次拱手,“臣荣幸之至。”
说着便起身退开,折去厨房。
凤宁还在替乌先生高兴,笑得见牙不见眼,“陛下,先生手艺是真好,臣女就是吃他的油泼面长大的,再大的烦恼,再冷的日子,吃了一碗油泼面,就什么都满足了。”凤宁很自豪道。
裴浚擒起茶盏,再度抿了一口,深深看着她,“是吗?”
终究受不了这股膻气,嫌弃地将茶盏搁下,吩咐她,“去给朕泡茶。”
“诶,好嘞。”
凤宁便去里屋寻碧螺春去了。
裴浚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几度无语。
等待的间隙,裴浚让凤宁领着他参详这座小院子,期间问她,
“可知朕为何要提拔乌先生?”
凤宁笑融融回,“先生满腹才华,陛下有识人之明。”
裴浚冷笑一声,敲了她一记脑门,“你个呆瓜,朕是为了替你谢他教养之恩,长辈再纵着你,你也不能不知好歹,明白吗?”
裴浚说这话时,就在厨房窗下不远处的石径,一口一个长辈,也不知说给谁听。
凤宁揉了揉脑门,不痛不痒哦了一声。
这话里话外说得她跟他是一家似的,明明她跟先生才是一家。
不到半个时辰,乌先生油泼面出锅了。
他先盛了一碗给皇帝,又盛了一碗给凤宁。
随后跟进来的小内使照旧先给裴浚试毒,又给裴浚先夹一些出来搁在小碗。
凤宁见乌先生跟前只有一个馒头,皱着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