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礼与宁时鸢面上齐齐染上几分不悦。耽误时间!龙慕安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开始讲述前因后果。说到宁栀柔时,龙嘉誉主动补充了当初的不得已而为之。宁时鸢听得云里雾里,总结就是龙家人一开始明知宁栀柔是假的还是带回龙家,现在又因为沅沅长相相似,再次认错。她声音里夹杂着冰碴,“所以呢?”带着不耐烦的反问,龙家三兄弟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小妹怎么变得这么可怕?咽了咽口水,龙阳耀接话道:“时鸢,我们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回到龙家认亲,这两人冒名顶替你,我们觉得只有你才有处理的资格。”“对,你想怎么处置我们都没意见。”与此同时,监狱。壮汉主动询问薄英范进展。他不问还好,一问,薄英范更加焦虑。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管是宁栀柔还是沈父,竟然都没有一丁点动静,他们这是打算牺牲他,明哲保身?“薄英范,看来你人品不太行啊,给你机会求助都不中用。”壮汉半开玩笑半嘲弄道。深入接触下来,他开始怀疑起薄英范故事的真实性。此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与他故事里为人着想,最后因为人善被人欺进了监狱的人设完全不符,加之一个被陷害的人,主动求救,竟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这不合理呀!薄英范苦笑,“老大,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壮汉冷哼一声没接话。薄英范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实在不行,大不了与沈家鱼死网破,他不好过,沈家也别想安生!正思索着该怎么把证据告诉薄宴礼,狱警在外围,拿着大喇叭高喊,“编号5179,有人探视,出来跟我们走。”操场上放风的犯人们都茫然抬头看了眼狱警的方向,又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编号,不是。很多人脸上是难掩的失望,也有人好奇地看着周遭,想瞧瞧是谁这么好命。被分配到这个监狱的,要么是处以极刑不日即将离世,要么是一辈子无法离开的。最后的时光,谁不希望亲人朋友能再见一面?薄英范对了又对自己的编号,雄赳赳,气昂昂在众人注视下走出。壮汉拧了拧眉,似是不解,似是好奇。“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进入探视的屋子,狱警解开他的手铐,站在一旁,没有半点退出去的意思。屋里还有另一名狱警,手中拿着记录的设备,一左一右,薄英范被盯得死死的。见到沈父坐在窗子的另一边,薄英范哪里还顾得上是否有外人?拿起电话,对面的沈父接起。薄英范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沈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表面与我合谋,出事了自己美美隐身,真是好大一口黑锅!”“要不是我让人找你帮忙,你是不是想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老畜生,你真让人恶心!”“我任劳任怨给你当牛作马,你倒好,让我一个人承受薄宴礼的报复,我告诉你,我出不去,谁也别想好过!”薄英范情绪愈发激动,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尤其是在看见沈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时,心中的怒火犹如积攒已久的火山,彻底喷发。沈父把听筒拿得远了些,面上露出几分不耐。“薄英范,你只有半小时。”他的声音很是沉稳,低低地警告着。像是兜头浇下的一盆凉水,薄英范倏地清醒不少。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实在是监狱里的日子太难熬,等的时间越久,他心底的怨就积攒得越多,这才急需一个发泄口。薄英范清了清嗓,放低姿态,“沈总,咱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沈父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你对自己事后还派了人去追杀薄宴礼的未婚妻,又准备了狼群的事,只字不提呀?”得了宁栀柔的口信,沈父和沈瑶一合计。薄宴礼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虽说其中也有薄英范对薄老爷子下黑手的成分,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截杀,只怕才是彻底触怒他的根本原因。一个能对自己的老父亲和侄子赶尽杀绝的男人,留他一命,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合作时,沈父的确表示自己会把责任揽过去,前提是他安排的人被查出来了。可实际情况呢?薄英范的人躲在背后,就等着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一招釜底抽薪!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知道求饶了?薄英范满脸惊惶,似乎对他知道了这事感到十分意外。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沈总,我那也是不得已不是吗?你想想当初要是直接把那两人都解决了,薄家不就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了吗?”哪会像现在这么糟心?他还委屈上了。沈父嘲弄地笑笑,“说吧,叫我来,想让我怎么做?”他与沈瑶的战术,先弄清楚薄英范的诉求,等于变相拿到了他的把柄,只要他的愿望一天没实现,他就一天对此充满执念。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后续再想彻底拿捏他,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薄英范知道沈父在故意装傻,咬了咬牙,还是恳求道:“沈总,我现在就想出去,离开这鬼地方,你有这能力,帮帮我吧,等我出去了,就是您身边最忠诚的狗!”他把诚意摆到了明面上。沈家只有沈瑶一人,日后的女婿毫无疑问是入赘,毕竟整个圈子里,能超越沈家的存在并不多。沈父需要助力。他对薄英范有恩,薄英范自然成了最合适的人选。但是……沈父清晰的知道,眼前的这条狗,可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他哂笑一声,不紧不慢说出了条件,“薄英范,帮你可以,但你也要知道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付出了多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