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根本不在乎宁栀柔手里是什么,但她说是母亲的遗物,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给母亲报仇。心里一直遗憾,除了那块玉佩外,母亲什么都没留下。眼前浮现出一抹久远记忆里的身影,女人跟她有九分相似,笑容温暖和煦,让人如沐春风,她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宁时鸢眸光微冷,抬脚朝她们走去,“东西呢?”宁栀柔把盒子推过来,在她伸手去接时,又一把抢了回去,“宁时鸢,你不会想白嫖吧?”“你想要什么?”宁时鸢在心里暗暗盘算,她知道宁栀柔向来胃口不小。哪怕是她想重新回到龙家,只要能拿回母亲的遗物,宁时鸢都觉得值!宁栀柔勾唇,狮子大开口:“五千五,备注自愿赠与,签名。”宁时鸢刷刷刷写下一张支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了盒子,宁时鸢没有任何犹豫,带着东西返回自己住的公寓。她想要跟母亲有一个只属于她们的独立空间。盒子上的小锁设了密码,宁时鸢输入自己的生日。“咔哒!”锁开了。打开盒子前,宁时鸢预想过里面可能是任何东西,唯独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些,眼眶瞬间红了。“虎头帽,平安锁,婴儿小衣……”晚上。薄宴礼应酬完,打开手机一看,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所有联系方式空空荡荡连一个红点都没有。他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冷声开口,“提速,尽快回去。”司机不敢吱声,踩油门的脚用力。耳边风声呼啸,薄宴礼心里莫名不安。抵达别墅,入目一片漆黑,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示意司机先下班,自己坐上驾驶位,找到熟悉的号码,按下拨通。连续五通电话,听筒里都传出冰冷机械的电子女音,“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薄宴礼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深吸一口气,拨给王绍。“查查时鸢现在的定位,十分钟内,我要知道结果。”“收到。”薄宴礼仰头靠坐在车里静静等待,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还是宁时鸢返回组织遇险,这一次呢?一颗心紧跟着揪起。他发过誓无论如何不会重蹈覆辙,可以不打扰,但至少要确保她平安。薄宴礼耐心即将耗尽时,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匆匆扫了眼地址,是市中心一处公寓所在。他立即调转车头,还不忘吩咐王绍准备好人手和医生待命。赌不起,也不会再赌。公寓。宁时鸢还穿着出门时的一身,怀里抱着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双眼无神,空洞地望向远方。脑海中却仿佛看电影一般,把她有意遗忘在最偏僻一角的记忆一一呈现,那个她已经快要忘记相貌的女人,又一次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泪无声滑落,手边的手机数次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她恍若未闻。“叮咚——”急促的门铃声一遍遍在屋内响彻。思绪被打断,宁时鸢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门铃声改为暴躁的“嘭嘭”的敲击声。宁时鸢蹙眉,不紧不慢地放好手中的东西,从沙发上浑浑噩噩起身。透过猫眼,一张清隽矜贵的脸上满是急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抬腿踹门。薄宴礼只看了地址,没瞧见王绍后面又给他发的消息,房子归属宁时鸢。他误以为她被人算计带到了这儿。抬腿打算踹门的前一秒,门开了。“时鸢!”薄宴礼惊喝一声,抬步往里走,看清门口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一股后怕骤然从心口升起。他紧紧把人拥进怀里,一双眸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普普通通的大平层,除了他们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薄宴礼“嘭嘭”直跳的心脏逐渐平复。“有事吗?”宁时鸢声音沙哑,语气里的淡漠让薄宴礼再一次如坠冰窖。他抬脚把门关上,打横把人抱起走到沙发边坐下。他认认真真检查一番,没发现任何伤口,见她还是无动于衷,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薄宴礼语调和缓安抚道:“时鸢,这是哪?你怎么会在这?我很担心你。”宁时鸢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却也没做出任何回应,语调平静至极,“我很好,想一个人待会儿,你走吧。”薄宴礼一动不动,垂眸刹那,再次抬头时满脸委屈盯着她,哀怨开口,“时鸢,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在哪我就在哪。”宁时鸢一怔,不知该如何招架。“这是什么?”薄宴礼指了指桌子上敞开的盒子,好奇地询问。“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薄宴礼已经能够猜出七七八八。一个圈子里的消息都是流通的,宁家得罪龙家惨遭破产。宁栀柔母女想来是借着这些东西,才有了最后一丝希冀。眸子沉了沉,薄宴礼把人放下。他蹲下身,虔诚的模样仿佛见到了神明,薄宴礼从西装夹层拿出一薄折叠起来的信,递到宁时鸢面前。“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遗物,我能跟你换换吗?”宁时鸢又是一怔,迟迟没有动作。那颗因为得知两家仇恨冰薄起来的心脏,骤然间冬雪消融,跳得极快。薄宴礼执拗的望着她。“好。”声音仍旧干涩,但其中冷漠与疏离尽数褪去。双方交换,直到查看完,没有人再开口。室内一片寂静,窗外高楼灯火通明,影影绰绰似乎还能听到邻居的欢笑声。薄宴礼坐起身,重新拥住宁时鸢。“时鸢,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嗯。”故事从主角幼年父母双亡开始。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还有一个小叔,爷爷却以最严格的继承人标准教养他。他羡慕小叔能全国各地游玩,举办画展,而他除了学习,还是无边无际地学习。任何娱乐项目都会被定性为玩物丧志。薄宴礼语调平淡,仿佛故事的主角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