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能有这样周密的手段,输就输在时机上,薄氏如果明天就能把他们的嘴脸公之于众,即便是沈家识破了你的计谋,也无力还击,事实已经摆在那儿。”到那时,他们再做整改,需要付出的代价,将远不止辞退几个人那么简单。薄宴礼忽地笑了,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打给王绍。“明天起来,我要看到结果。”宁时鸢晃了晃杯中的牛奶,“该休息了。”“时鸢,别走。”她的手腕蓦地被抓住,薄宴礼用力一扯,整个人彻底摔进他怀里,他俯身深深吻住她的唇瓣,“看来时鸢跟龙慕安学得很好。”宁时鸢不答,这些东西是金融管理中的范畴。“时鸢,我在薄家老宅找到了爷爷留下的书信,我打算去见见薄英范。”“需要我陪你吗?”“放心,我能解决。”宁时鸢被他打横抱起,进了薄宴礼的主卧。翌日。下班回家的沈父满脸怒容,沈母端了水上前安抚辛苦一天的丈夫。“遇到什么事这么不顺心?”面对妻子,沈父抿唇一言不发,视线在屋内逡巡,“看到瑶瑶回来,让她去书房找我。”察觉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散发怒火,沈母不敢多说。她足够贤惠,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一扭头,沈父怒气冲冲上楼。没拿公文包的手,拳头紧握,狠狠捶了几下楼梯上的护栏。沈母看得一颗心也跟着揪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结婚二十几年,他对外一直是彬彬有礼,翩翩君子的形象,上一次这样的怒不可遏,还是在薄家退了女儿婚事的时候。难不成又跟薄家有关?沈母留了个心眼。沈瑶是在半小时后到家的,打过招呼,见沈母忧心忡忡迎上来,心底立即有了准备,“是爸爸找我?”沈母点头。上楼前,她拽住女儿,叮嘱道:“瑶瑶,你爸爸年纪大了,有什么话好好说,知道吗?”沈瑶微微一愣,“我知道的妈妈。”“叩叩叩——”“进!”沈瑶推门进入书房,看到满地狼藉时眼底划过一抹不解。她没开口,默默蹲下身把地上简单收拾了一番。眼瞅着白皙柔嫩的小手就要碰到尖锐的玻璃碎片,沈父忙不迭从办公区出来,一把将人拽起,“交给佣人,你瞎操什么心?”“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沈瑶温婉地笑笑,故意朝着沈父撒娇。看着懂事的女儿,沈父满腔怒火消失大半,拽着人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沈家的事,你关注了吗?”沈瑶懵懂地摇头,心底不免升起几分惊恐,都怪她忙着处理薄氏那几名股东的烂摊子,自家这么重要的事却被她搁置了!沈父敏锐察觉女儿的惶恐,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说说在忙什么?”这是递了台阶?沈瑶眨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薄宴礼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昨天被他辞退的几位股东找上门来了。”“什么,他们有没有伤害你?”沈父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忙不迭左右查看沈瑶有没有哪里受伤。唯一的女儿,他不疼爱谁来疼爱?“没有,昨天他们听了我的,去发布会给薄宴礼使绊子,后来宴请薄宴礼,不料他完全不买账,避免后患无穷,我把他们拳打发了,放心吧爸。”沈父长舒一口气,语气无奈,“你做事,我放心。”“薄宴礼釜底抽薪,连夜派人调查沈氏集团,大大小小的罪证还真被他搜罗出来不少,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悉数公布到了网上!”提起这个,沈父就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恨得牙痒痒。当初薄英范找上他,他就知道薄宴礼就是个祸害,必须除了!沈瑶满脸震惊,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搜索有关沈氏的词条,骂声一片不说,最令他们崩溃的,是股票!她险些拿不稳手机,蓦地红了眼眶,“爸,咱们家的股票,已经跌到谷底了,我们该怎么办?”沈瑶到底还是太年轻,经历也少,有些许受不了打击。沈父只是叹气,心中焦躁,但嘴上还是安抚:“瑶瑶,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响起,是与沈家来往最为密切的一名政要,之前被薄宴礼算计除去了几位,沈父又拉拢了一些。“什么?您再考虑考虑,我们很快会整改的!”“考虑?你知不知就因为替你们说了一句话,我的官帽差点儿没了!到此为止吧,以后别联系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沈父满脸哀戚。完了,沈家彻底完了……看守所。处理完薄氏集团的主要业务,薄宴礼返回薄家。他拿了信薄还有薄老爷子的日记本,前往城郊的看守所。不是第一次,熟门熟路。按理不是探视时间,但他的身份底下人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了他跟薄英范的见面。误以为是沈瑶给自己带好消息来了,薄英范喜气洋洋跟着工作人员出来。“薄宴礼,怎么是你?”看清来人的瞬间,他的声音都在呲了。薄宴礼表情漠然,拿起电话,“来给你送点东西。”“你?你能给我送什么东西?巴不得我快点死在牢里是吧?”薄英范说话毫不客气。一想到薄宴礼竟然找人“羞辱”他,薄英范恨不得砸碎这片玻璃屏障冲出去跟他拼命!薄宴礼眉头紧锁,但想到薄老爷子对他的叮嘱,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是爷爷给你留的东西,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薄英范怒极反笑。他“嘭嘭嘭”大力拍打着玻璃隔板,眼神阴鸷,面容扭曲,冲着薄宴礼咆哮道:“人都死了,现在都化成灰,你还在这给我装什么孝子贤孙人设?”“我告诉你,如果不是薄老爷子护着,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来,让我猜猜你最近过得舒心吗?听说你知道薄家与龙家存在世仇,我还打算等你和宁时鸢大婚的时候,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