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英范却是瞬间灵光一闪,正好借着这点愧疚,提出他的要求。“咳咳,没事,瑶瑶年轻气盛,加上薄宴礼出尔反尔,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带着宁时鸢上门刺激你,情绪激动在所难免。”父女俩人都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逡巡的视线落在薄英范身上。薄英范顺势开口:“沈总,不瞒你说,我一直对沈小姐芳心暗许,刚才薄宴礼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沈家的女婿。”“虽说我暂时一无所有,但只要能与沈家合作,未来,沈家一定会吞并封家,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说着,他更是随手扯过一瓶易拉罐上的环扣,单膝跪地,“沈小姐,请你嫁给我!”画面瞬间像是凝固住一般,就连屋里的佣人,也全都清一色瞪大了双眼,张大嘴巴。他们满脸的不可置信。窗外吹进一缕凉风,沈瑶额前刘海都乱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然下垂的两手握成拳,咬牙切齿,“薄英范,你这是恩将仇报!”沈父也一脸的鄙夷。“没有镜子我可以借你,给你脸了?”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竟然被一个年纪与他相差不大的老男人求婚了?最可笑的,是这人没房没车,还是无期徒刑!薄英范疯了才会这么自信吧?薄英范了然一笑,只觉得他们是瞧不起自己的实力,“沈总,你放心,扳倒了薄宴礼以后,我会分一半股份给瑶瑶,这会成为她最大的保障!”他还想继续给沈家父女画大饼,沈父招招手,沈家保安愤怒地把大叉子狠狠戳在他的脸上。“滚出去!”“你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们大小姐!”“我呸!”离开沈家后,薄宴礼直到车子驶出别墅区。他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宁时鸢戳了戳他精瘦的腰肢,“薄宴礼,你心情不好?”“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保姆房?”薄宴礼无视了她的提问。猜到答案,宁时鸢没再纠缠,扭头看向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薄英范就藏在里面。”“呲啦——”车子猛地停下,地上擦出深深的黑印。薄宴礼眼中布满红血丝,“刚才为什么不说?”他的理智被仇恨蒙蔽。“那是沈家,不是薄家,我们没理由搜,也没理由把人带走。”“何况你跟沈家,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程度,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玩死,岂不是更省事?”无论何时,她总是能保证最大限度的理智。薄宴礼一点点恢复,他伸手揉了揉宁时鸢的脑袋,附和道:“你说得对,抓犯人是警方该做的,不是我。”他的车头一转,约莫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在市区内最大的游乐园门口停下。看着里面的大型游乐设施,宁时鸢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来这干什么?”薄宴礼弯了弯唇,“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放松,来这散散心。”“没必要,回去吧。”宁时鸢毫不犹豫拒绝。无意义的娱乐,那就是浪费生命。薄宴礼满脸受伤地看着她,“就当是陪陪我,好吗?”“时鸢,我喜欢你,很喜欢,这一辈子,我都只认定你。”“可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没好好约会过一次,我想跟你有更多美好的回忆,可以吗?”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遣倦,带着深深的眷恋。眼睛骗不了人,那快要溢出的爱意,让宁时鸢实在是招架不住。不得已,她还是点了点头。薄宴礼应该不会在外面逗留太久吧?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这么想着,宁时鸢说服了自己,跟着他十分拘谨地入园,排队去玩一个又一个项目,他们一起放声尖叫,一起感受着高处的刺激。宁时鸢觉得这比自己的针法还要有效!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两人十指相扣,在园内四处游荡。而祈司一路追着任务对象来到这,正全神贯注地找人时,突然两道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他骤然停下脚步。身旁人来人往,但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的背影,祈司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人扼住。“老大……”他轻声喃喃,想要上前打招呼,却在瞧见宁时鸢脸上幸福的笑容时,扭头离开。她过得开心就好。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宁时鸢的敏锐度早已高出旁人几个层次不止。此时身后如芒在背,却没有半点杀意。莫名的,竟然还有几分落寞与哀伤。会是谁?她骤然回头,视线在来来往往的游客中逡巡着,从长到幼,从男到女,每一张面孔,都格外陌生。难道她感觉出错了?疑惑之际,薄宴礼察觉了她的异样,“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吗?”两人都是第一次来游乐园,不论什么,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好奇。此刻薄宴礼并未往旁的地方想,只当她是看见了感兴趣的东西。宁时鸢摇摇头,收回视线。“没什么,我们去前面排队坐摩天轮吧。”她的语气淡淡,眸中却隐隐闪烁着雀跃。人太多,叽叽喳喳吵闹的氛围让她头疼。扫视了一圈,只有摩天轮能有单独的空间,且速度看起来很是缓慢。此时太阳变成橙红色,遥遥看去,距离海平面的距离不过十几米。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所有人脸上,带来阵阵暖意。薄宴礼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应下,“好。”进来伊始,都是他带着宁时鸢去玩项目。从一开始的拘谨到放声高呼,他心里已经十分满足,她主动提出来,他一定要满足。看着他们彻底消失在人群里,祈司从一棵体型宽大,树杈上挂着许愿红绳,装饰彩灯的大树后慢慢探出身子。心底的苦涩蔓延开来,他扭头离开。祈司不禁有些后悔,要是他能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心,是否就能抢在薄宴礼之前?排了约莫十分钟的队伍,终于轮到宁时鸢和薄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