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礼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他忽然明白了宁栀柔出现的目的。两人蛇鼠一窝,宁栀柔借口合作把他约出去,薄英范趁机潜入,果然卑劣的人,耍手段也一样卑劣。有了宁栀柔先一步拿出照片激怒他,再见到薄英范,他难免情绪失控,做出不理智的选择。这两人,打得一手好算盘。薄宴礼怒极反笑,顷刻间冷静下来。他把文件放好,在薄英范对面的位置坐下。位置翻转,不知为何薄英范竟然觉得自己才是砧板上的鱼肉?薄宴礼周身气场强大,长年累月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薄宴礼,你不问问我想什么吗?”薄英范看出他不想再周旋,连忙直奔主题。薄宴礼懒懒地给一旁的绿植浇了浇水,声音平淡,“你想什么?”薄英范一时气结,他咬了咬牙,“只需要薄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就会销毁所有照片。”说完,他心底不禁有些得意洋洋,他相信薄宴礼一定会答应。“狮子大开口,也要看你吃不吃得消。”薄宴礼的回答与薄英范料想的不同,“你在做梦吗,薄英范。”薄英范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两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怒不可遏的指着薄宴礼。“我还以为你有多在乎宁时鸢,连百分之五的股份都不愿意拿出来,也不过此!”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波动,喘着粗气。薄英范想不明白,种种证据都表明,宁时鸢在薄宴礼心中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他不信一个男人,能对自己心爱女人的侮辱性照片保持理智。除非,他不爱她!薄英范冷笑着走出薄宴礼的办公区,自顾自来到宽敞明亮的窗边。他扭头看向好整以暇,对此不为所动的薄宴礼,“没想到,你为了自己的利益,能这么绝情。”他像是在感慨,又像是打趣。什么为了宁时鸢与沈瑶解除婚约,什么听说她被人带走急得不可开交,都是薄宴礼的伪装!薄英范气急败坏的嘴脸落在薄宴礼眼里,他内心一片舒畅。看来是被他猜中了,两人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丧失理智。薄宴礼坐着没动,轻嗤一声,“先不说那些照片的真实性,你觉得,为了一个女人损失薄氏集团每年上亿的支出,值得吗?”薄英范心术不正,这是薄老爷子很早之前就发现的。因此,这么多年过去,薄氏集团一直没有薄英范的一席之地,也让薄英范变得越来越疯魔。今天是一沓艳照换取百分之五,下次呢?想用这样的手段一点点将薄氏蚕食殆尽,手段未免太过低劣。见薄宴礼提起真实性,薄英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他猛地冲过来,自发打开了手机相册,一段进度条很长的视频映入眼帘。他的表情得意又扭曲,语气森然,“你不信?睁大眼睛看清楚,可不止照片,你说我把这些视频剪辑之后拿去卖钱怎么样?”薄英范满心期待。然而,薄宴礼面对他的挑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就那么定定地望着薄英范,后者脊背发凉,咬牙站直身子后退几步。“让你失望了,我并不在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这种可能。薄英范张了张嘴,似是十分不甘。不等他说什么,薄宴礼先一步拿过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内线,“上来两个人,有人闹事。”他的声音凉薄无比,面上也没有多余的神色。薄宴礼,你当真不在意?薄英范不死心,癫狂地大笑出声,“薄宴礼,你的演技挺牛,我不信你不在乎,等宁时鸢声名狼藉,人尽可夫的时候,老爷子还能不能容忍她嫁进薄家?”没有其他办法,即便是被赶走,他也要膈应薄宴礼一番。只可惜,薄宴礼面不改色,淡然自若端起自己喝水的杯子,“薄英范,有这功夫不如再找人加工加工,就这,毫无吸引力。”薄英范一口血涌上心头,冷哼一声甩手离开。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摔上,薄宴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中的杯子失去支撑的力道,重重摔在桌面上。“嘭”的一声,门和杯子同时炸响。王绍冲进办公室,打量一圈发现除了一个杯子摔了,再无其他异样,心口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手忙脚乱上前收拾桌面,见薄宴礼神情征征,打算悄没声退出去。“换一把椅子,这个拖去烧了,晦气。”王绍不敢多问,拖着椅子小心翼翼离开。薄宴礼再也无法控制满腔怒意。“薄英范,你休想对宁时鸢不利!”薄英范同样带着满腔怒火被人带离薄氏集团大楼,他想要挣脱两名保安的钳制,反而被压得死死的。在听到薄宴礼打电话时就准备溜了,谁承想一句话的功夫,这些人竟然就到了办公室门口。刚出去,就被控制起来。他心里憋着火,又不是他们的对手,一路像是罪犯一般被人一左一右控制着,动弹不得。可恶,总有一天,也要让薄宴礼尝尝这丢脸的滋味。“你们给我……啊!”薄英范正想骂两句,下一秒,身体忽然腾空,屁股与硬邦邦的地面亲热接触,疼得他哭爹喊娘。没人理会,还被路人频频投来看戏的眼神,薄英范气急。薄英范返回公寓,开门的瞬间一脚踹到门上。听着耳畔的巨响,心情莫名舒畅几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宁栀柔闻声投来视线,薄英范抬眸,一股名为尴尬的情绪喷涌而出。他假装自己很忙,又是换鞋又是喝水。宁栀柔讥笑一声,冷嘲道:“看来薄总也失败了呀,这么大火气,薄宴礼骂你了?”像是被点了火的炮仗,薄英范怒气冲冲走到宁栀柔面前,“你来干什么,我这不欢迎你。”自从遇到这女人以后,他就没遇到过什么顺心事!说什么强强联手,一定不会让宁时鸢和薄宴礼过上一天好日子,结果呢?